公公住在我家,但是會每月給我4600元讓我花,我把公公趕走後接來老媽,公公失落離開,半月後我哭了

2025-12-02     武巧輝     反饋

「今天卸貨把腰扭了,貼了兩貼膏藥,沒敢告訴大強,怕他讓我別乾了。」

「湊夠4600了。給悅悅的時候,她嫌錢髒。下次我得把錢在褲子上多擦擦,或者去銀行換點新的。」

3.

眼淚沒有任何預兆地,「啪嗒」一聲砸在紙頁上,暈開了那行藍色的原子筆字跡。

他哪裡有什麼高額退休金啊!他那點錢,連自己吃藥都不夠,那每個月準時交到我手裡的4600元,每一張都是他用那把老骨頭,在深夜冰冷的海鮮市場,一箱一箱扛出來的!

怪不得……怪不得他身上總有一股洗不掉的魚腥味。怪不得他總是咳嗽,那是冷庫里的寒氣進了肺啊!

我瘋了一樣翻到筆記本的最後一頁。那裡夾著一張摺疊得四四方方的紙。

我顫抖著展開。是一張醫院的CT檢查報告單,時間是三個月前。

「右肺下葉占位性病變,疑似惡性,建議進一步穿刺檢查。」而在建議欄旁邊,有一行歪歪扭扭的鉛筆字,那是公公的字跡:「不治了。要是確診了得花大錢。二寶快上幼兒園了,雙語的一個月得三千。我這把老骨頭,能扛一天是一天,把錢留給娃娃。」

「轟」的一聲,我感覺天靈蓋被什麼東西狠狠砸碎了。

我癱坐在冰涼的地板上,手裡死死攥著那張診斷書,喉嚨里發出一種類似於野獸受傷般的嗚咽聲。

「悅悅?大半夜你發什麼瘋?」我媽被吵醒了,不滿地坐起來,揉著惺忪的睡眼。

我猛地抬起頭,死死盯著她,那眼神可能太過恐怖,嚇得我媽一哆嗦:「你……你幹嘛?」

「媽,你腰疼,是因為躺沙發刷視頻姿勢不對。」我舉起手裡的診斷書,聲音嘶啞得像砂紙磨過,「但我爸腰疼,是因為他每晚背著我去扛了幾噸重的海鮮!」

「什麼亂七八糟的……」我媽嘟囔著。

就在這時,大門被撞開了。大強滿身酒氣地沖了進來,臉上掛著淚痕。他一進門,看見我手裡的鐵盒和診斷書,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。

「老婆……我對不起爸……我對不起他啊!」大強嚎啕大哭,像個無助的孩子。

原來,今晚大強遇到了老家的鄰居。鄰居問他:「你爹不是去城裡享福了嗎?怎麼一個人縮在村口那個廢棄的小學門房裡?我看他咳血了,讓他去醫院他也不去,說錢都給兒子了……」

「什麼?」我從地上彈了起來,衝過去抓住大強的衣領,「你說爸在哪?老家房子呢?」

「房子……早塌了。」大強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,「半年前那場暴雨就塌了。爸怕咱們擔心,怕咱們出錢修,一直沒說。他說來城裡,其實是沒地兒去了啊!我真混蛋,我以為他就是來養老的……」

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逆流了。

原來,他說「老家寬敞」,是騙我的。

原來,他那個蛇皮袋裡裝的,就是他全部的家當。

原來,我趕走的不只是一個「邋遢」的老人,而是一個為了我們燃盡最後一滴油的父親。

我轉頭看向還在床上發愣的親媽,那個只會索取、從未體諒過我的親媽,再看看手裡沾著魚鱗、帶著血汗味道的單據。

何其諷刺。何其殘忍。

「走!回去!現在就回去!」

我連鞋都顧不上換,抓起車鑰匙就往外沖。二寶被吵醒了,在臥室里哭,我媽在後面喊,我全都聽不見了。

我的腦海里只有一個畫面:那個佝僂著背的老人,在寒風中縮在四面透風的門房裡,咳得撕心裂肺,卻還在算計著下個月怎麼給孫子湊學費。

4.

那一夜,高速公路上暴雨如注。我和大強瘋了一樣往老家趕。三百多公里,我們開了不到三個小時。

車子停在村口那座廢棄小學門口時,天剛蒙蒙亮。破敗的門房,窗戶上糊著塑料布,在風中呼啦啦作響。

我推開車門,跌跌撞撞地衝過去。門虛掩著。

借著車燈的光,我看見屋裡只有一張用課桌拼成的床,上面鋪著那床洗得發白的棉被。角落裡,有個小煤爐,上面正咕嘟咕嘟煮著什麼。

公公就蹲在爐子邊,手裡端著一個缺了口的搪瓷碗,正往嘴裡扒拉著什麼。聽到動靜,他猛地抬起頭。

看到是我和大強,他下意識地做了一個動作——

他把那個搪瓷碗往身後藏了藏,那是怕我們看見他吃得寒酸,怕丟了我們的臉。然後,他慌亂地站起來,用那雙黑乎乎的手在衣服上使勁擦了擦,臉上擠出一絲侷促的笑:

「悅悅……大強……你們怎麼來了?是不是……是不是錢不夠花了?爸這裡還有,昨晚剛結了一筆……」

說著,他哆哆嗦嗦地從懷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百元大鈔,每張錢上,都帶著他的體溫。

那一刻,我所有的心理防線徹底崩塌。

我看清了他身後那個碗里裝的東西——清水煮掛麵,連一根青菜都沒有,只有幾滴醬油漂在上面。我也看清了他嘴角還沒擦乾淨的血絲。

「爸——!」

我再也顧不上什麼潔癖,什麼味道。我衝過去,噗通一聲跪在地上,死死抱住了他那雙沾滿煤灰的腿。

那股熟悉的、以前讓我作嘔的咸腥味撲面而來。但這一次,我聞到的不再是髒,而是如山一般沉重的愛。

公公僵住了,手足無措地懸在半空,不敢碰我:「悅悅,髒……爸身上髒……」

「不髒!爸,不髒!是我心臟!是我瞎了眼!」我哭得撕心裂肺,把臉埋在他粗糙的褲腿上,淚水打濕了他那條不知穿了多少年的舊褲子。

大強也跪了下來,抱著公公的腰,兩個成年人哭得像個找不到家的孩子。

公公愣了好久,那雙懸在半空的手,終於輕輕落在了我的頭頂。粗糙,溫暖,顫抖。

「傻孩子,哭啥……爸只要你們過得好,爸哪怕住橋洞,心裡也是甜的。」

雨停了。晨光穿透雲層,照在這個破敗的小屋裡。

我強行把公公背上了車,那個鐵盒子,被我緊緊抱在懷裡,像抱著世間最珍貴的寶貝。回城的路上,我給媽發了一條信息:「媽,你回去吧。這個家,我爸得住主臥。」

我知道,未來的路很難,公公的病需要很多錢。但只要他在,這個家,就沒有塌。

我們總把最壞的脾氣留給最親的人,以為他們的愛是理所當然的「退休金」,卻不知道,那可能是他們用命換來的「血汗錢」。

別等到那個為你擋風遮雨的人倒下了,才想起去修補那把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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