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夫凈身出戶只留給我一套破房子,我也賭氣5年沒去過,直到兒子要上小學,中介一句話讓我當街痛哭

2025-12-02     武巧輝     反饋

「他……他把所有乾淨的資產都留給了你,自己背著債凈身出戶。這套房子,是他當年通過朋友打聽到的內部消息,知道以後一定會劃片,是他留給昊昊最後的退路。」

我扶著牆,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。記憶里那個摔碎結婚照、滿嘴狠話的男人,和那個為了我們獨自背負深淵的背影,開始劇烈地重疊、撕扯。

「那他的腿……還有他為什麼不走?」眼淚已經模糊了視線,我拚命想要看清小王手裡的那個本子。

「他走不了啊。」小王更咽著,「他去工地打黑工還債,腿是被鋼筋砸斷的,沒錢治,落下了殘疾。債主找不到他了,但他也不敢見你們。他就整容似的留了鬍子,把自己弄得髒兮兮的,在樓下承包了那個沒人要的車棚。」

「他說,他得守著這房子。這地方亂,要是沒人看著,房子早被人撬了、占了。他還怕……怕你哪天萬一回來了,找不到人幫忙。」

5.

我瘋了一樣衝下樓。

三層樓的台階,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下去的,差點摔了兩個跟頭。

午後的陽光毒辣地烤著大地,樓下的車棚角落裡,那個穿著不知哪撿來的破舊迷彩服、戴著一頂壓得很低的鴨舌帽的男人,正坐在一堆廢紙板上,手裡拿著半個干硬的饅頭。

看到我衝過來,他像只受驚的老鼠,慌亂地想要站起來躲避,卻因為那條殘腿,重心不穩,「撲通」一聲摔在了地上。

那頂滿是油污的鴨舌帽掉了。

露出發白的鬢角,和一張蒼老了不止十歲的臉。那臉上橫亘著一道未消的傷疤,皮膚黑得像炭,皺紋里塞滿了黑泥。

那是趙剛。

那個曾經有些微胖、愛笑、會在下班路上給我買烤紅薯的趙剛。

他掙扎著想去撿帽子遮住臉,嘴裡發出含糊不清的「啊啊」聲,拚命把頭埋進那一堆廢紙板里,似乎只要我不看見他的臉,他就不是趙剛。

「趙剛!」我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。

他的背影僵住了。

我衝過去,一把抓住他粗糙得像樹皮一樣的手。那手上布滿了老繭和凍瘡留下的疤痕,指甲縫裡全是洗不掉的機油。

「你躲什麼!你為什麼要躲!」我哭著去扳他的肩膀。

他不敢看我,渾濁的眼睛裡全是驚恐和羞愧。他用力想抽回手,力氣大得驚人,嘴裡囁嚅著幾個含混不清的字:「髒……別碰……髒……」

隨著他的動作,一個舊手機從他那件破迷彩服的口袋裡掉了出來。

那是一個螢幕碎成了蜘蛛網的老式智能機。螢幕亮了一下,屏保是一張照片。

那是五年前昊昊剛滿月時的照片,笑得沒心沒肺。

那張照片的邊緣已經被磨得發白,顯然被人無數次地摩挲過。

我的心理防線在這一刻徹底崩塌。

這五年,我每一天都在詛咒他,每一天都在告訴昊昊「爸爸死了」。我以為他在南方花天酒地,我以為他拋妻棄子。

可實際上,他就躲在離我不到十公里的地方,躲在這個陰暗潮濕的車棚里,像一條老狗一樣,守著這棟破房子,守著我們母子最後的希望。

那些沾著油漬的入學諮詢單,是他拖著那條殘腿,忍著別人的白眼,一次次去教育局、去街道辦跑下來的。他不敢打電話,不敢露面,只能用這種笨拙到極點的方式,替我們鋪路。

「你這個傻子!你為什麼不說啊!」

我不顧大街上人來人往,不顧地上的灰塵和垃圾,撲通一聲跪在他面前,死死抱住他那條殘疾的腿,嚎啕大哭。

我哭得撕心裂肺,哭這五年的委屈,更哭這遲到的真相。

趙剛僵硬地坐在那裡,不知所措地舉著雙手,生怕那雙髒手弄髒了我乾淨的裙子。

過了好久,一滴滾燙的液體落在我的脖子裡。

然後是第二滴,第三滴。

那雙粗糙的大手,終於顫抖著,輕輕落在我的頭頂,像五年前那樣,笨拙地拍了拍。

「曉雅……」他終於不再裝啞巴,聲音沙啞得像吞了炭,「房子……現在值錢了。昊昊……能上好學校了。我的任務……完成了。」

他的聲音里沒有一絲邀功,只有一種卸下千斤重擔後的疲憊和釋然。

「我也該走了。」他試圖推開我,聲音更低了,帶著濃濃的自卑,「別哭……要是被鄰居看見你抱著個撿破爛的,昊昊在學校會抬不起頭的。快鬆手,別讓人看見。」

這句話像把刀,直接捅進了我的心窩。

都這個時候了,他想的還是我和孩子的體面。

「趙剛!」我死死拽著他的衣角,眼淚鼻涕糊了一臉,「這房子我不賣了!我們要住進來!昊昊還沒叫過爸爸,你欠了他五年,你想就這麼算了嗎?」

他愣住了,渾濁的眼裡湧出巨大的惶恐:「不行,我是個殘廢,我有案底,我會拖累……」

「趙剛!」我打斷他,盯著他的眼睛,一字一頓地說,「這世上只有一種拖累,就是你明明愛我們,卻讓我們恨了你五年。」

6.

半個月後。

市實驗一小開學的那天,陽光特別好。

校門口擠滿了送孩子的家長,豪車雲集。在馬路對面的那棵老槐樹後,站著一個穿著廉價新西裝的男人。他的腿還是有些跛,但背挺得很直,鬍子颳得乾乾淨淨。

昊昊背著新書包,拉著我的手,走到校門口時,突然停下了腳步。

小傢伙指著馬路對面,奶聲奶氣地問:「媽媽,那個叔叔為什麼一直在那邊哭?」

我蹲下身,替兒子整理好領結,眼淚在眼眶裡打轉,臉上卻笑得比任何時候都燦爛。

「昊昊,去叫爸爸。」

「那個為了給你換個大房子,在外面打了好久怪獸的爸爸。」

昊昊愣了一下,隨即鬆開我的手,邁著小短腿沖向馬路對面。

看著趙剛手足無措地蹲下身,被兒子撞進懷裡的那一刻,我知道,那堵承重牆,終於回來了。

生活或許還會很難,但這套破房子,再也不是廢墟,而是我們最堅固的城堡。

因為這裡藏著一個男人,最沉默也最震耳欲聾的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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