窮大伯突然請吃海鮮大餐,我看穿套路憤然離席,兩小時後接到派出所電話,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

2025-12-02     武巧輝     反饋

包里最上面,是一個被壓扁了的打包盒。塑料蓋子已經碎了,裡面露出那隻碩大的帝王蟹,蟹殼上混著泥沙和血水。

「飯店服務員說,你走後,老人家一口沒動,讓服務員把桌上的菜全打包了。」民警低聲說,「他跟服務員說,這是他侄子最愛吃的,侄子工作忙走了,他得給帶回去。」

我的眼淚「唰」地一下就下來了。

我離席時那決絕的背影,那拍在桌上的200塊錢,此刻像是一記記響亮的耳光,狠狠地抽在我的臉上。

「還有這個。」民警指了指壓在打包盒下面的那個皺皺巴巴的本子。

就是那個在飯店裡,被我認定為「借錢帳本」的東西。

我深吸了一口氣,手指顫抖著翻開了第一頁。

本子的紙張很差,字跡歪歪扭扭,像是小學生寫的,但每一筆都用力極深。

這哪裡是什麼借債本。

這是一本「恩情簿」。

第一頁的時間,是2012年8月20日。

「強子考上大學了,全村第一個大學生。他給我買了一包紅塔山,還硬塞給我500塊錢。這是我這輩子收到過最大的一筆錢。這孩子仁義,沒嫌棄我這個撿破爛的大伯。」

我的眼淚模糊了視線。那是十二年前,我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。那500塊錢,其實是我爸讓我給的,我當時甚至還有些不情願,覺得給了也是白給。那包煙,也是我為了在他面前顯擺自己「長大成人」順手買的。

我隨手的施捨,竟然被他記了十二年。

我繼續往後翻,每一頁都記錄著關於我的點點滴滴。

「2015年過年,強子回來了,喊了我一聲大伯。他穿西裝真精神。」

「2018年,聽二狗說強子在城裡買房了,真出息。我想去看看,怕給他丟人,沒去。」

直到翻到最後一頁,日期是三天前。

字跡變得更加潦草,似乎寫得很吃力。

「醫生說是胃癌晚期,治不好了。不治了,省點錢。我想強子了。這一輩子沒啥出息,臨走前,得把欠強子的那500塊錢人情還了。」

「攢了半年的工地錢,應該夠請強子吃頓那個叫帝王蟹的玩意兒。聽說城裡人都愛吃。還差點……還差點時間,不知道能不能撐到看著他吃完。」

「把這頓飯請了,把這恩情還了,這輩子就不欠誰了。希望能體體面面地走,別讓強子覺得有個窮親戚丟人。」

「哇」的一聲,我跪在派出所冰冷的地板上,嚎啕大哭。

原來那句「還差點」,不是錢還差點,是他怕自己的命還差點,怕撐不到跟我好好告別!

原來他一直摸索那個布包,不是在算計我,而是在確認他攢了一輩子的積蓄還在不在,在確認能不能給我這一份最後的「體面」!

而在他生命的最後時刻,面對我扔下的200塊羞辱和憤然離席,他沒有一句怨言,只是默默地把他認為最好的東西——那隻帝王蟹,小心翼翼地打包,想要護著它帶給我。

3.

民警走過來,拍了拍我的肩膀,遞給我一張被揉得皺皺巴巴的火車票。

「這是在他貼身口袋裡發現的。今晚十一點的綠皮硬座,回你們老縣城的。」

我接過車票,上面沾著他的體溫。

他原本打算請我吃完這頓最後的晚餐,就獨自坐連夜的硬座回老家,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,靜靜地等死。他不告訴病情,是不想連累我;他請吃大餐,是為了維護他在我面前最後一點作為長輩的尊嚴。

我拿著那本恩情簿,看著那個混著泥土的打包盒。

我想起飯桌上他那雙渾濁卻充滿討好的眼睛,想起他局促不安地縮回去的那雙沾滿白灰的鞋。

我贏了所謂的「反套路」,我守住了我的錢包,保住了我的「邊界感」。

但我輸掉了人性里最珍貴的一課。

我笑不出來,怎麼也笑不出來。

有些人窮盡一生,卑微入土,只是為了在離開這個世界時,能在那群自以為是的「體面人」面前,挺直一次腰杆。

而我,親手打斷了他最後一次挺直脊樑的機會。

窗外,城市的霓虹燈依舊閃爍,像極了那個帝王蟹猙獰的殼,冷冷地注視著我這個徹頭徹尾的混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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