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你個小丫頭片子，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？」我奶奶瞪著我，眼睛裡全是凶光，「我告訴你林默，這錢和房子，必須有我們林家的一半，不然我跟你沒完！」
林建梅也在一旁幫腔：「就是啊，雪蓮姐，你看建軍哥多不容易，這些年你也沒給他生個兒子，現在有這麼好的機會，你就當補償他了。」
「補償？」我媽氣得笑了，「我補償他？誰來補償我這二十年的青春？誰來補償我為這個家受的苦？」
林建國上前一步，擺出一副大哥的架子：「雪蓮，話不能這麼說。一日夫妻百日恩，建軍再怎麼著也是林默的爸爸。這錢你要是不分給他，以後林默怎麼做人？」
「我怎麼做人不用你們管！」我擋在我媽面前，「我爸要是真為我好，就不會想著搶我媽的錢！」
我爸站在後面，低著頭，一句話都不說。
「好啊，你們娘倆就是鐵了心要獨吞是吧？」我奶奶說著，突然往地上一坐，拍著大腿嚎啕大哭起來，「天理難容啊！喪良心的東西！搶了我們林家的財產，還要趕盡殺絕啊！」
她這一鬧，周圍的人都圍了過來，指指點點的。
「這是怎麼了？」
「好像是離婚了，女方娘家拆遷，男方家來要錢。」
「嘖嘖，這男的也太不地道了吧？」
議論聲越來越大，我奶奶哭得更凶了：「大家快來看啊！這個女人，跟我兒子過了二十年，不生兒子就算了，現在娘家拆遷了，就把我兒子踹了，還要獨吞拆遷款！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！」
我媽氣得渾身發抖，嘴唇都咬出了血。她這輩子好強，從來沒在這麼多人面前丟過臉。
「張翠花，你別血口噴人！」我媽指著她，聲音都在顫抖，「離婚是我提的，是你們林家容不下我！這拆遷款是我娘家的，跟你們一點關係都沒有！」
「誰信啊？剛離婚就拆遷，哪有這麼巧的事？」我奶奶抹著眼淚，眼睛卻瞟著周圍的人，「我看你就是早知道要拆遷，故意跟我兒子離婚的！」
王經理看不下去了，上前一步說：「這位老人家，您誤會了。這套房子的拆遷計劃，是上個月才定下來的，而且這套房子是李女士的婚前個人財產，根據法律規定，確實與林建軍先生無關。」
「你是誰啊？你憑什麼幫她說話？」我奶奶瞪著王經理，「我看你就是收了她的好處！」
王經理皺了皺眉，沒再說話。他是公職人員，沒必要跟一個胡攪蠻纏的老太太置氣。
林建國上前拉住我奶奶：「媽，您別激動，咱們有話好好說。雪蓮，你看這樣行不行，這拆遷款你分我們一半，房子就不用了，畢竟林默還要跟你生活。」
「不行！」我和我媽異口同聲地說。
「林建國，你別得寸進尺！」我媽冷冷地說，「這錢和房子，一分一毫都不會給你們。你們要是再鬧，我就報警了。」
「報警？你嚇唬誰呢？」我奶奶從地上爬起來，就要往我媽身上撲，「我今天就不信了，我還搶不到這筆錢！」
我趕緊抱住我媽，往後退了一步。林建軍終於開口了，他拉住我奶奶：「媽，別鬧了，我們回去吧。」
「回去？你沒出息的東西！」我奶奶甩開他的手，「這錢要是拿不到，你這輩子都別想再娶媳婦！我林家的香火，就要斷在你手裡了！」
我爸的臉一下子變得慘白，他看著我奶奶，又看了看我媽，最終還是低下了頭，任由我奶奶撒潑。
周圍的議論聲越來越難聽，我媽拉了拉我的手，小聲說：「默兒，咱們走，別跟他們一般見識。」
我點了點頭，扶著我媽，艱難地從人群中擠了出去。
身後，我奶奶的哭喊聲還在繼續，還有林建梅她們的附和聲。我攥緊了拳頭，指甲深深嵌進掌心。
這筆錢和房子，是我媽應得的，誰也別想搶走。林家這群吸血鬼，我記住他們了。
我們找了個小旅館住了下來，三十塊錢一晚，房間又小又暗，還帶著一股霉味。
我媽把蛇皮袋裡的衣服拿出來，一件件疊好，放進旅館的衣櫃里。她的動作很慢，臉上帶著疲憊。
「媽，對不起，都是我沒用，不能保護你。」我坐在床邊，低著頭說。
我媽轉過身，摸了摸我的頭：「傻丫頭，跟你有什麼關係？是媽自己的選擇。再說了，媽有你就夠了。」
「可是他們太過分了！」我忍不住哭了起來，「奶奶明明知道拆遷款沒有那麼多，還故意在群里造謠，就是為了讓大家都覺得你壞，他們好搶錢。」
「我知道。」我媽嘆了口氣，「你奶奶那個人，一輩子都愛占小便宜，眼裡只有錢。以前我想著，都是一家人，忍忍就過去了，沒想到她這麼得寸進尺。」
「那拆遷款的事，你打算怎麼辦？」我問道。
我媽沉默了一會兒，說：「我想選房屋置換，四套房子，咱們留一套自己住，另外三套租出去，租金也夠咱們娘倆生活了。」
「嗯，我覺得挺好。」我點了點頭，「這樣就不用怕他們來搶錢了，房子在咱們名下，他們搶不走。」
「可是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。」我媽擔憂地說，「你奶奶那個人，不達目的誓不罷休。」
我媽的話很快就應驗了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們剛吃完早飯，旅館的老闆就敲門了，說外面有人找我們。
我打開門一看，是我奶奶和我爸，還有幾個不認識的親戚，堵在門口，凶神惡煞的。
「李雪蓮，你給我出來！」我奶奶吼道，「今天你必須把拆遷款分我們一半，不然我們就不走了！」
旅館老闆皺著眉說：「你們這樣影響我做生意了，趕緊走！」
「我們不走！除非她把錢拿出來！」我奶奶往地上一坐，又開始撒潑。
我媽沒辦法，只好跟他們出去談。我們找了個附近的公園，找了個沒人的角落。
「張翠花，你到底想怎麼樣？」我媽開門見山地問。
「很簡單，拆遷款分我們一半，房子給建軍一套。」我奶奶理直氣壯地說，「不然我們就去你單位鬧，讓你沒法上班！」
我媽在一家超市當收銀員，這份工作雖然工資不高，但也是她唯一的收入來源。我奶奶這是要斷我們娘倆的活路啊！
「你敢！」我氣得渾身發抖，「你要是敢去我媽單位鬧，我就去你跳廣場舞的地方，把你的醜事全說出去！」
「你個小丫頭片子，還敢威脅我？」我奶奶瞪著我，「我告訴你，我張翠花可不是嚇大的！」
「我也不是嚇大的！」我梗著脖子說，「你要是不怕丟人，咱們就試試！」
林建軍拉了拉我奶奶：「媽，算了，別鬧了。」
「算什麼算？」我奶奶甩開他的手，「你是不是被這個女人灌了迷魂湯了？這錢和房子，本來就該有我們的份！」
「張翠花，你別太過分了。」我媽深吸一口氣，「拆遷款我是不會給你們的，房子也不會。你們要是再鬧，我就報警。」
「報警？你以為警察會幫你嗎？」我奶奶冷笑一聲，「我們是一家人，這是家務事，警察才不管呢！」
說完，她從口袋裡掏出手機，打開錄音：「李雪蓮，我再問你一遍，拆遷款你到底分不分？」
我媽皺了皺眉，沒說話。
「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！」我奶奶得意地說，「我告訴你，我已經錄下來了，你要是不給錢，我就拿著這個錄音去法院告你！」
我簡直要氣笑了，這種錄音能當證據嗎？真是無知者無畏。
「你想去告就去告吧。」我媽冷冷地說，「我奉陪到底。」
說完，她拉著我的手，轉身就走。
「李雪蓮，你給我站住！」我奶奶在後面喊著，想要追上來，被林建國拉住了。
「媽，別追了，她現在正在氣頭上，咱們先回去從長計議。」林建國說。
我回頭看了一眼，他們幾個人站在原地，臉色都很難看。我知道，這件事還沒完。
回到旅館，我媽心事重重的。
「默兒，你說他們真的會去法院告我嗎？」我媽擔憂地問。
「不會的，媽。」我安慰道，「那套房子是你的婚前財產，拆遷款也是你的個人財產，法院不會支持他們的。」
我雖然這麼說，但心裡也沒底。我只是個高中生，對法律一竅不通。
「不行，我得找個律師諮詢一下。」我媽說，「萬一他們真的告我，我不能沒有準備。」
我們找了一家律師事務所，諮詢費就要兩百塊，這對我們來說，是一筆不小的開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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