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強開始玩失蹤。
電話不接，微信不回。
張蘭卻在這個時候，開始給我吹耳邊風。
「晚晚啊，王強那邊的相親還沒定下來呢，人家姑娘說，如果他能再開兩個月好車，就考慮嫁給他。」
「媽，協議期是三個月。」
我提醒她。
「哎呀，差這一兩個月算什麼？你反正也不常用。」
張蘭開始打感情牌，「王強要是能娶個好媳婦，林昊臉上也有光啊！」
「林昊要是想有光，可以自己給他買一輛車。」
我毫不客氣地回擊。
張蘭氣得差點跳起來，但她知道，我在這件事上態度強硬，她不敢撕破臉。
畢竟車還在王強手裡。
我堅持要求王強按期歸還。
到了最後期限的那天，王強依然沒有出現。
我給林昊下達了最後通牒：「今天晚上十點前，如果車沒有回到車庫，我就報警，以盜竊罪立案。」
林昊嚇壞了，他知道我不是開玩笑。
他立刻給王強打了十幾個電話，終於接通了。
電話那頭，王強的聲音聽起來很嘈雜，像是在一個很吵鬧的里。
「表哥，別催了，我明天一定還！我今晚在談一個大生意，走不開！」
「胡說八道！」
林昊低吼，「你那車是我老婆的婚前財產，你知道後果嗎？」
「哎呀，知道知道！不就是一輛破車嗎？還了就是！」
王強輕蔑地掛了電話。
我看到林昊的手在顫抖。
他不是擔心王強，而是擔心我真的報警，鬧得家裡雞犬不跳。
「蘇晚，再給他一天時間，行不行？」
林昊哀求我。
我平靜地看著他：「林昊，你現在知道什麼是契約精神了嗎？你弟弟的行為，已經構成侵占了。」
我沒有報警，但我給王強發了一條微信：「王強，車輛已過歸還期限。從現在開始，你駕駛的這輛車，將視為未經車主許可的非法占用。如果發生任何事故，包括你的人身安全，都與我無關。」
我只是在提醒他，他現在已經站在了法律的邊緣。
我等了一夜。
第二天一早，王強終於回復了我的消息，他用一種極其敷衍的語氣說：
「表嫂，我下午就回去，把車還你。」
03
下午五點，王強終於出現在了我們家門口。
他不是一個人來的，他帶著一個女人，那個相親成功的對象，叫李薇。
李薇穿著華麗，妝容精緻，一看就是個注重物質的女孩。
王強想在我面前演一出「衣錦還鄉」的戲碼，以證明他借我的車是值得的。
但問題是車呢？
王強是打車來的。
我站在門口，看著他們倆，眉頭微皺。
「車呢？」
我直接問。
王強笑了笑，露出一副吊兒郎當的表情：「哎呀，表嫂，你急什麼？車有點小問題，我放朋友那兒了，明天一早給你送回來。」
「王強，你過了歸還期限，已經是非法占用。」
我語氣冰冷，「現在，請你立刻告訴我，車在哪裡。」
李薇似乎察覺到了氣氛不對，她拉了拉王強的手，小聲問：「強哥，什麼車啊？」
王強立刻換上了一副「大事化小」的表情：「沒事，老婆，我表嫂開玩笑呢。一輛小跑車，我借來給你撐場面的。」
「小跑車？」
我重複了一遍，聲音帶著一絲嘲諷。
我的車是輛商務轎車，什麼時候變成「小跑車」了？
張蘭聞聲從廚房裡衝出來，看到王強和李薇，立刻喜笑顏開。
「哎呀，薇薇來了！快進來，快進來！王強，你怎麼不把車開進來？」
王強眼神躲閃：「姑媽，車在保養呢，明天就好了。」
我冷冷地看著王強，他額頭上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珠。
「王強，我再問你一遍，車在哪？」
我提高了聲音，語氣不再留情。
王強被我逼急了，他看了一眼李薇，似乎是想在她面前維持最後的尊嚴。
他深吸一口氣，語氣突然變得理直氣壯，甚至帶著一絲無賴：「行了，表嫂，別裝了。我實話告訴你吧，車……車丟了！」
客廳里，瞬間鴉雀無聲。
李薇的笑容僵在了臉上，張蘭手裡的茶杯「哐當」一聲掉在地上，摔得四分五裂。
林昊從樓上跑下來，聽到「車丟了」三個字，臉色瞬間煞白。
「你說什麼？王強，你再說一遍！」
林昊抓住王強的衣領，聲音因憤怒而顫抖。
王強被他搖晃得有些站不穩，他掙脫開林昊，整理了一下衣服，語氣依然輕描淡寫，像在說一個無關緊要的笑話。
「就是丟了唄。那天晚上喝多了，停在路邊，第二天起來，就沒了。我已經報警了，警察說正在找。」
「報警？」
我冷笑一聲，「什麼時候報的警？為什麼不通知我這個車主？」
「哎呀，這不是怕你擔心嘛！」
王強嬉皮笑臉，「車有保險，丟了就丟了，大不了走保險程序唄！」
他這話一出，張蘭的臉色徹底變了。
她不是關心車，她是擔心錢。
「王強！你知不知道那車多少錢？一百多萬！保險能賠多少？」
張蘭尖叫起來。
李薇聽到一百多萬，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。
她似乎意識到，眼前這個「富二代」的表弟，可能只是個空殼子。
王強不耐煩地擺擺手：「姑媽，你急什麼！我不是說了嗎，走保險！我簽了協議，我負責！」
他看向我，眼神里充滿了挑釁，仿佛在說：我已經承擔了責任，你能把我怎麼樣？
我走到王強面前，目光平靜地看著他。
「王強，你確定，車是『丟』了？」
我一字一頓。
王強心虛地移開視線：「當然是丟了，我有報警記錄！」
「好。」
我點點頭，退後一步，目光掃過張蘭青白的臉，和林昊驚恐的表情。
我拿起了剛才放在桌上的茶杯，輕輕地喝了一口。
我的聲音很淡，淡得像夏日裡的一陣微風，卻帶著足以擊碎所有人的力量。
「沒事，王強。」
我看著他，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。
「反正也不是咱家的。」
04
我的這句話，像一枚重磅炸彈，在客廳里炸開了。
王強徹底愣住，臉上囂張的表情凝固了。
「表嫂，你這話是什麼意思？」
他結結巴巴地問。
張蘭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青白來形容了，那是紫紅，是極度的震驚和恐懼交織在一起的顏色。
她顫抖著，想要開口罵我，但喉嚨里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，只發出「呃呃」的聲音。
林昊是最快反應過來的，他不是因為我這句話本身，而是因為我說話時的那種平靜和自信。
「晚晚，你把話說清楚！什麼叫『不是咱家的』？那車明明是你爸媽買給你的，寫著你的名字！」
林昊厲聲質問。
他擔心的是，如果車不是我的，那他之前為了面子，在外人面前吹噓的「妻子帶來的豪車」，豈不成了笑話？
我看著他們三張各異的臉，心中的怒火反而平息了。
我早就預料到會有這麼一天。
從我決定把車借給王強的那一刻起，我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。
「是啊，車寫著我的名字。」
我承認，「但寫我的名字，不代表它就屬於我們這個小家庭，林昊。」
我轉向王強，語氣更加冷酷：「王強，你不是說你報警了嗎？什麼時候報的警？報在哪個派出所？報警回執編號是多少？」
王強被我問得啞口無言。
他剛才說報警，不過是為了嚇唬林昊和張蘭。
「我……我剛報沒多久，還沒拿到回執呢！」
他狡辯。
「沒關係。」
我從包里拿出了我的手機，點開了一個介面。
「在我給你發了最後通牒的那個晚上，也就是兩天前，我已經以『車輛失聯』的名義，向保險公司報案了。」
「我比你更早知道，車，已經不在你手上了。」
王強瞳孔猛地收縮，他意識到，我一直在監控著他。
「你……你跟蹤我？」
他氣急敗壞。
「我只是在保護我的財產。」
我淡然回答，「王強，你撒謊的本事，和你弄丟車的本事一樣大。你根本沒報警，對不對？」
我看向李薇，這個一直保持沉默的相親對象。
李薇終於忍不住了，她站起來，厭惡地看著王強：「王強，你不是說你家很有錢嗎？你不是說這車是你表嫂借給你的『備用』車嗎？你到底是什麼人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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