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又是點外賣？」張明站在家門口，看著妻子李麗正在手機上下單。
「不然呢？家裡有菜嗎？」李麗頭也不抬，繼續在手機上滑動著。
「咱們倆一個月快兩萬七的收入，每天吃外賣，你不覺得浪費嗎？」
「我一個人的工資養活三口人已經很吃力了，你的那份工資呢？」李麗抬頭，眼神里滿是倦意和不滿。
「我媽身體不好，需要錢...」
「是啊，你媽需要錢，而你的妻兒就不需要了是嗎？」
01
張明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家，剛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氣，是外賣的味道。他看到餐桌上放著兩份打包好的飯菜，李麗正在給兩歲的兒子小寶喂奶粉。
「又點外賣了？」張明脫下外套，隨手掛在門口的衣帽架上。
「嗯。」李麗簡短地應了一聲，專注地看著孩子喝奶。
張明走到餐桌前，拆開其中一分外賣，是份十五塊錢的快餐，簡單的米飯配上兩個小菜。他皺了皺眉頭，拿起筷子開始吃飯。
「今天下班晚了？」李麗問道，手上繼續喂著孩子。
「嗯，公司臨時有個項目，加了會班。」張明嚼著有些發硬的米飯，不太情願地回答。
李麗放下奶瓶，擦了擦小寶的嘴，然後把他放進嬰兒床里。
「你今天發工資了吧？」李麗走過來坐到張明對面，拆開另一分外賣。
張明的動作停頓了一下，低頭繼續吃飯，「發了。」
「那這個月的奶粉錢和尿布錢...」李麗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明打斷。
「我媽前兩天說她那邊醫藥費又漲了，這個月我得多給她點。」
李麗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，「那我們家的開銷呢？」
「你不是有工資嗎？你的工資也不低啊，一個月一萬一，夠用了。」張明說著，卻不敢直視李麗的眼睛。
房間裡突然安靜下來，只剩下筷子碰撞碗壁的聲音。
「張明，我們結婚三年了，你的工資從來沒有用在這個家裡，全都給了你媽。」李麗的聲音很平靜，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寒意。
「我媽身體不好，需要錢治病，你知道的。」張明依舊低著頭，像是在說服自己。
「那我和小寶呢？我們不是你的家人嗎？」
「你有工資啊，而且我媽一個人生活，只有我能幫她。」
李麗放下筷子，深吸一口氣，「張明，我每個月一萬一的工資要付房租三千，水電氣八百，小寶的奶粉尿布兩千，再加上日常生活開銷，根本不夠。」
「那就省著點花唄，每天點外賣，能省多少錢？」張明抬起頭，語氣中帶著些許責備。
「我早出晚歸上班，還要照顧小寶，哪有時間做飯？」李麗的聲音開始提高。
「我媽那個年紀，一邊照顧我爸一邊還能做一日三餐，你比我媽年輕那麼多，連頓飯都做不好？」
李麗猛地站起來，雙手撐在桌子上，「你敢比？你媽是全職主婦，我是上班族！而且你爸有工資，家裡不缺錢，我們呢？我一個人的工資要養活一家三口！」
張明也站了起來，「你總是拿錢說事，我媽那邊是真的需要錢，你就不能體諒一下嗎？」
「體諒？我體諒了三年了！三年來，我們家的所有開銷都是我一個人在負擔，而你，月薪一萬六，一分錢都不拿出來貼補家用！」
小寶被吵鬧聲驚醒，開始哇哇大哭。李麗嘆了口氣，走過去抱起孩子輕輕拍著。
張明沉默了一會，走到沙發前坐下，「我媽一個人帶大我不容易，現在她需要錢，我不能不管。」
「那我和小寶呢？」李麗輕聲問道，眼中閃爍著淚光。
張明沒有回答，拿起手機開始刷新聞，仿佛沒聽見妻子的問題。
李麗抱著小寶，站在那裡看了丈夫一會兒，最終搖搖頭，轉身走進了臥室。
02
周末的早晨，張明難得不用上班，懶洋洋地躺在床上刷手機。李麗已經起床，正在給小寶換尿布。
「今天不用上班，中午想吃什麼？」李麗一邊給小寶穿衣服一邊問。
「隨便，你做什麼我吃什麼。」張明頭也不抬地回答。
李麗的手停了下來，「我要上班，今天周末加班。」
張明這才放下手機，「又加班？上周不是才加過嗎？」
「項目趕進度，這個月都要加班。而且，加班有補貼。」李麗說著，把小寶抱起來。
「那小寶怎麼辦？」
「我媽來帶，九點就到，我先去上班了。」李麗抱著小寶走到張明面前，「你抱會兒，我收拾一下就出門。」
張明接過兒子，小寶立刻咯咯笑著拍打他的臉。這難得的親子時刻讓張明心裡湧起一絲溫暖。
「冰箱裡沒吃的了，你中午可能得自己點外賣。」李麗邊收拾包邊說。
「又點外賣？我們家是不是不能做一頓像樣的飯了？」張明的語氣有些不滿。
李麗停下動作，轉過身來，「張明，我不明白你為什麼總是對我做飯這件事這麼執著，明明你知道我沒時間。」
「我媽以前上班比你還忙，不也每天都做飯嗎？」
「你媽有你爸的工資補貼家用，不用擔心錢的問題。我們不一樣，張明，我得省錢。」
「就是因為省錢才應該自己做飯啊，外賣多貴啊，而且不健康。」張明抱著小寶，一本正經地說。
李麗深吸一口氣，「那你為什麼不做？你今天不是休息嗎？」
「我不會啊，再說了，做飯不是女人的事嗎？」
李麗瞪大了眼睛，「什麼年代了還女人做飯？張明，我不僅要上班賺錢養家，還要照顧孩子，現在你還要我做飯？」
「我媽...」
「別再提你媽了！」李麗突然提高了聲音，「我不是你媽，我是你妻子！我們是平等的伴侶關係！」
小寶被嚇到，開始哭鬧。張明手忙腳亂地哄著，「好了好了，不吵了，你去上班吧，我照顧小寶。」
李麗抹了抹眼角，拿起包，「我媽九點到，你記得開門。」說完，她快步走出了家門。
門關上後，張明嘆了口氣，看著懷裡的小寶，「爸爸也不容易啊，小寶。」
小寶抓著他的手指，咿咿呀呀地說著嬰兒語。
九點整，門鈴響了，張明抱著小寶去開門。李麗的母親王阿姨站在門口，臉上帶著慈祥的笑容。
「媽，你來了。」張明笑著打招呼。
「來了來了，我們小寶今天好嗎？」王阿姨接過小寶，親昵地逗弄著。
「挺好的，剛換了尿布。」張明讓開位置，讓岳母進門。
王阿姨抱著小寶，環顧了一下客廳，「麗麗上班去了？」
「嗯，她說今天要加班。」
「這孩子太辛苦了，每個月工資全用在家裡，還要加班。」王阿姨搖搖頭，眼中滿是心疼。
張明有些不自在地摸摸鼻子，「媽，我中午想吃頓家常飯，您看...」
「你想吃啥，我給你做。」王阿姨爽快地答應了，「冰箱裡有菜嗎？」
張明尷尬地笑了笑，「好像沒有，我一會兒下去買。」
「行，你去買些青菜肉類回來，我給你們做頓好的。」
張明點點頭，拿了錢包和手機出門。走在小區里，他心裡莫名有些不安。岳母的話讓他想起李麗最近的憔悴，似乎確實很辛苦。但轉念一想到自己的母親，心裡又堅定起來。媽媽年紀大了，又有病，需要錢治病，這是天經地義的事。
他買了菜回家，王阿姨已經收拾好了廚房，正在給小寶喂水果泥。
「菜買回來了，放這吧，我一會兒做。」王阿姨指著廚房的台面。
張明放下菜，站在一旁有些猶豫地開口，「媽，我想問您個事。」
「什麼事啊，你說。」
「您覺得...女人應不應該做飯？」
王阿姨放下手中的勺子，看了張明一眼，「怎麼突然問這個？」
「就是...李麗總是點外賣，從不做飯，我覺得挺浪費的，也不健康。」
王阿姨笑了笑，「現在年輕人都忙，點外賣很正常。」
「可是我媽當年上班也很忙，不也每天做飯嗎？」
「你媽情況不一樣啊。」王阿姨擦了擦小寶的嘴，「你爸是不是每個月都把工資交給你媽，家裡的錢都是你媽管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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