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滾回你娘家去！別在這裡礙我的眼！」男人的聲音如雷貫耳。
「憑什麼？這也是我的家！」女人倔強地回應。
「你說憑什麼？就憑這套房子是我買的，就憑你每個月花我那麼多錢，就憑你整天除了玩手機什麼都不會做！」
客廳里的爭吵聲驚醒了熟睡的孩子，他揉著眼睛站在臥室門口，目睹父母又一次爭執。女人看了一眼孩子，默默走進臥室開始收拾行李。她的眼神從絕望到堅定，手指在手機螢幕上輕輕滑動，調出了家中三個角落裡的攝像頭畫面。這一刻，她做了一個改變一切的決定。
01
陳雅默默拉開衣櫃，取出一個行李箱放在床上。
她的動作輕緩而克制，仿佛擔心任何聲響都會引來新一輪爭吵。
臥室門外，丈夫王浩的咒罵聲仍在繼續，夾雜著摔東西的聲音。
「你就知道回娘家！每次吵架你都這套，你以為你爸媽多歡迎你回去？笑話！」
陳雅沒有回應，只是一件一件地將衣物摺疊整齊，放入行李箱中。
眼淚無聲地滑落，但她迅速用手背抹去。六歲的兒子小傑站在門口，眼睛裡充滿了不解與恐懼。
「媽媽，你要去哪裡？」小傑怯生生地問。
陳雅蹲下身，努力擠出一個笑容，輕輕撫摸兒子的臉頰。
「媽媽去外婆家住幾天，很快就回來。」
「那我呢？我能跟你一起去嗎？」
陳雅咬了咬嘴唇，搖了搖頭。
「寶貝，你要留下來上學，媽媽很快就回來接你，好嗎？」
小傑似懂非懂地點點頭，眼裡噙著淚水。
陳雅繼續收拾行李，手機螢幕亮起，是母親發來的信息：「又怎麼了？」
她深吸一口氣，回復道：「媽，我想回來住幾天。」
信息很快顯示已讀，但母親沒有立即回復。陳雅知道，這已經是她第三次因為婚姻問題臨時回娘家了。
窗外，雨點開始敲打玻璃，天色漸暗。
陳雅站起身，望向牆角那個不起眼的攝像頭。那是去年王浩以安全為由安裝的，說是為了防盜，也方便他出差時看看家裡情況。
除了臥室這個，客廳和廚房各有一個。
她移開視線，繼續收拾東西，同時腦海中閃過這三年來的點點滴滴。
初識王浩時，他風趣幽默，對她體貼入微。婚後第一年，一切都很美好。但從小傑出生後，王浩的脾氣漸漸變得暴躁，開始對她的一舉一動橫加指責。
「你出門買什麼東西要花那麼長時間？」
「你為什麼總是和那個同事聊天？」
「你媽又來電話了？說了什麼？」
起初，陳雅以為是工作壓力大，便一再忍讓。但情況非但沒有好轉，反而愈演愈烈。
最近半年，王浩對她的控制已經到了令人窒息的地步。他要求陳雅隨時彙報行蹤，檢查她的手機，甚至限制她與娘家人的聯繫。
今天的爭吵源於一條微信。陳雅的高中同學邀請她參加下周末的同學聚會，王浩看到後二話不說就刪除了消息，並大發雷霆。
「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？是不是想藉機會見那個姓林的？」
陳雅完全不明白他在說什麼。
「什么姓林的？你在說什麼？」
「裝什麼無辜！我都看見了，他在群里對你噓寒問暖，什麼'雅姐最近好嗎'，噁心！」
原來是同學群里一個已婚的男同學禮貌性地問候，在王浩眼中卻成了鐵證。
爭執升級，直到王浩吼出那句「滾回你娘家去」。
陳雅合上行李箱，拉上拉鏈的聲音在寂靜的臥室里顯得格外刺耳。
她拿起手機，打開了監控APP，三個攝像頭的畫面同時顯示在螢幕上。臥室里的自己，正在收拾行李；客廳里的王浩，正在沙發上怒氣沖沖地喝酒；廚房裡，餐桌上還擺著她準備好卻無人問津的晚餐。
手指在螢幕上輕輕滑動，陳雅查看了過去幾周存儲的錄像。每一段都記錄著王浩對她的謾罵、指責，甚至是威脅。
她點擊了下載按鈕，將這些視頻保存到手機上。
02
陳雅拖著行李箱走出臥室時，王浩正在沙發上看球賽，手裡攥著啤酒罐，眼睛盯著電視螢幕，故意不看她。
客廳里瀰漫著煙味和酒精的氣息，茶几上散落著幾個空酒罐和煙蒂。
「我走了。」陳雅平靜地說。
王浩冷笑一聲，依然不看她。
「走就走，別回來了！」
小傑從自己的房間跑出來，抱住陳雅的腿。
「媽媽，不要走...」
「寶貝，媽媽很快就回來看你，好嗎？你要聽話，好好吃飯，好好睡覺。」
「你媽不會回來了！」王浩突然站起來，走到陳雅面前，「她心裡只有她那個破娘家，根本不在乎你！」
陳雅抬起頭，目光冰冷地注視著丈夫。
「王浩，別在孩子面前說這種話。」
「我怎麼說話輪不到你管！」王浩一把拽過小傑，「兒子跟爸爸，不送不孝順的媽媽！」
小傑掙扎著想要回到陳雅身邊，但被王浩緊緊抓住。
陳雅看著兒子哭紅的眼睛，心如刀割。她知道現在帶走小傑只會讓情況更加惡化。
「小傑，媽媽保證會回來接你，你要堅強，好嗎？」
小傑抽泣著點點頭。
陳雅最後看了一眼家，推著行李箱走出門。身後，王浩用力甩上門，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。
雨水順著髮絲滴落，但陳雅沒有打傘。雨水混合著淚水，在臉上劃出道道痕跡。
她走到小區門口，攔下一輛計程車。
「師傅，去東城區安寧小區。」
計程車駛入雨夜，陳雅望著窗外模糊的燈光，打開手機，點開與母親的對話框。
母親終於回復了：「又跟王浩吵架了？唉，結了婚哪有不吵架的，忍一忍就過去了。」
陳雅沒有立即回復，而是又一次打開了監控APP。她猶豫片刻，退出APP，打開了家族微信群。
這個群里有她的父母、哥哥嫂子、王浩的父母、姐姐姐夫，以及幾個關係較近的親戚。平時大家只在群里發些節日祝福或家常瑣事。
陳雅深吸一口氣，將剛才下載的幾段監控視頻逐一發送到群里。
視頻中，王浩對她的辱罵、貶低和控制一目了然。
「這就是你們眼中的好女婿、好丈夫。」她在群里發了這一句話，然後關掉手機螢幕。
計程車停在安寧小區門口，陳雅付完車費，拖著行李走向父母家的樓棟。
電梯里，她打開手機查看群消息。短短几分鐘，群里已經炸開了鍋。
王媽媽：「這是怎麼回事？王浩，你給我解釋清楚！」
王浩姐姐：「雅雅，有什麼事好好說，不要這樣...」
陳爸爸：「王浩，你這是什麼態度？對我女兒你敢這樣說話？」
陳雅的哥哥：「王浩，你他媽給我等著！」
電梯到達，陳雅走到父母家門前，猶豫了一下才按響門鈴。
開門的是母親，看到女兒拖著行李箱、滿臉淚痕地站在門外，她嘆了口氣。
「進來吧。」
陳雅跟著母親走進屋內，父親正坐在沙發上，手機還拿在手裡，臉色鐵青。
「視頻我看了，」父親打斷她，聲音有些發抖，「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們？」
母親在一旁插嘴：「老陳，你先別這樣。雅雅，你先放下行李，去洗個澡換身衣服，別著涼了。」
陳雅點點頭，將行李箱放在客廳角落，走進自己從前的臥室。
房間保持著她出嫁前的樣子，書桌、床鋪、牆上的照片，一切都那麼熟悉。陳雅坐在床邊，感覺自己仿佛回到了十年前，那時的她充滿希望，對未來滿懷憧憬。
手機不斷震動，王浩的電話接二連三打來，但她一個也沒接。
一條條信息彈出：
「你他媽什麼意思？想離婚是吧？」
「把視頻給我刪了！現在就刪！」
「你等著，有你好看的！」
陳雅關掉手機，走進浴室。熱水沖刷著身體，但心中的寒意卻揮之不去。
03
洗完澡出來，陳雅換上母親給她準備的家居服，是她結婚前常穿的那套。
客廳里，父母正小聲交談，看到她出來便停住了。
「雅雅，肚子餓了吧？我去熱飯。」母親起身走向廚房。
武巧輝 • 8K次觀看
楓葉飛 • 4K次觀看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