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春芬，你這些年掙的錢存哪兒了？」媽媽的聲音從半開的窗戶飄出。
「存銀行呢，怎麼了？」哥哥的聲音裡帶著疑惑。
「你那妹妹最近和女婿鬧彆扭，說不定要回來住一陣子，你先去把她那房間收拾一下。對了，她那150萬存款的事兒，咱們得好好合計合計……」
我站在家門外，手中的行李箱把手被我握得生疼。原以為逃離丈夫的冷暴力，回到娘家能找到溫暖，卻不曾想，這個我視為避風港的地方，竟暗藏更大的風浪。
01
我站在門外，手指懸在門鈴上，卻怎麼也按不下去。
那句「你妹的房子遲早是你的，先把她的150萬存款套出來再說」像針一樣刺痛我的心。
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，現在卻讓我感到如此陌生。
「秀梅，你怎麼來了？」突然，媽媽的聲音從背後傳來。
我轉過身，看到媽媽提著一袋蔬菜站在樓梯口，臉上掛著驚訝的表情。
「我和志強吵架了，想回來住幾天。」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。
媽媽快步走上來，接過我手中的行李箱，一臉心疼地說：「這孩子，有什麼事不能好好說，非得鬧到要回娘家？走，先進屋。」
我跟著媽媽進了家門，心裡卻像壓了一塊大石頭。
「大春，你妹回來了！」媽媽朝裡屋喊道。
哥哥從房間裡走出來，臉上帶著一絲尷尬，但很快就被熱情掩蓋：「秀梅，怎麼沒提前說一聲？」
「臨時決定的。」我低著頭，不敢直視哥哥的眼睛。
媽媽放下菜，走到廚房：「你們先坐，我去做飯。」
哥哥接過我的行李，笑著說：「我剛把你房間收拾了一下，你看看還缺什麼。」
我勉強跟著哥哥走向我的舊房間，心裡翻江倒海。這個房間，在我大學畢業後就很少回來住了，沒想到他們早已有了打算。
「你和志強怎麼了？」哥哥放下行李，一臉關切地問。
我搖搖頭：「就是些小矛盾，過幾天就好了。」
「有什麼事就和哥說，別憋在心裡。」哥哥拍了拍我的肩膀，「你累了吧，先休息一會兒，晚飯做好了我叫你。」
哥哥出去後，我癱坐在床上，雙手捂住臉。我該如何面對這個家？這個我曾經以為最安全的港灣，現在卻充滿了算計。
晚飯時，飯桌上的氣氛異常熱烈，媽媽不停地給我夾菜，哥哥也頻頻向我敬酒，似乎一切如常。
「秀梅，你和志強到底怎麼回事？」媽媽終於問出了這個問題。
我放下筷子，嘆了口氣：「他最近工作壓力大，脾氣很差，動不動就沖我發火。」
「男人嘛，有點脾氣很正常，你要理解他。」媽媽語重心長地說。
哥哥卻皺起眉頭：「不對啊，他憑什麼對你發火？你們的房子首付不是我妹出的嗎？」
我抬頭看了哥哥一眼，心中警鈴大作。這話聽起來關心我，實則是在試探家庭財產情況。
「房子是我們兩個人的，首付我多出了一點而已。」我輕描淡寫地回答。
「那你存款呢？該不會都用來買房了吧？」哥哥繼續問道。
媽媽瞪了哥哥一眼：「吃飯呢，問這些幹嘛？」
「我就是擔心妹妹被那個姓李的騙了。」哥哥辯解道。
「我有存款，不用擔心。」我故意含糊其辭。
飯後，媽媽拉著我去客廳，哥哥則主動收拾碗筷。這在以前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。
「秀梅，媽想和你聊聊。」媽媽拉著我的手，眼中滿是關切，「你打算在家住多久？」
我輕輕抽出手：「還不確定，可能要看志強的態度。」
「那你的工作怎麼辦？」
「請了假，現在網絡發達，有些工作可以遠程處理。」
媽媽猶豫了一下，輕聲問：「你們夫妻吵架，是不是為了錢的事？」
我心裡一驚，強作鎮定：「不是，就是生活瑣事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媽媽鬆了一口氣，「現在的年輕人，一言不合就鬧離婚，太不懂事了。你和志強結婚這麼多年，有什麼過不去的坎？」
我低下頭，不想繼續這個話題。媽媽見狀，拍了拍我的手：「好了，你先休息吧，有什麼事明天再說。」
回到房間，我躺在床上，輾轉反側。窗外的月光灑進來，照在我童年的照片上。那時候的我，笑得多麼燦爛啊。而現在，丈夫的冷漠，娘家的算計，我該何去何從？
02
清晨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來，我睜開酸澀的眼睛，一時間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。
房間裡熟悉又陌生的擺設提醒我，這是我從小長大的地方，我的娘家。
我揉了揉太陽穴，昨晚那段對話依然清晰地迴蕩在耳邊：「你妹的房子遲早是你的，先把她的150萬存款套出來再說。」
起床後，我簡單洗漱，強迫自己鎮定下來。我必須搞清楚媽媽和哥哥到底在打什麼主意。
客廳里，媽媽正在收拾桌子，看見我出來，立刻露出熱情的微笑。
「秀梅，你醒啦！我剛做好早飯，快來吃。」
餐桌上擺著我最愛吃的小米粥和煎餃，這是媽媽的拿手好戲，小時候每次我生病，媽媽都會這樣安慰我。
「你哥剛出去買菜了，說要買些你愛吃的菜。」媽媽邊說邊給我盛粥。
我默默地接過碗，心裡卻在想：這突如其來的殷勤，是因為我的150萬存款嗎？
「媽，我有點事想問你。」我鼓起勇氣，直視媽媽的眼睛。
「啊？什麼事？」媽媽似乎有些緊張。
「我昨天聽到你和哥哥說話了……關於我的房子和存款的事。」
媽媽的手頓了一下，笑容也僵在臉上：「你、你聽錯了吧？我和你哥沒說這些啊。」
「媽，我就站在門外，聽得很清楚。」
媽媽放下手中的碗，臉上的表情變得嚴肅：「秀梅，你別多想。我和你哥就是擔心你和志強的情況，怕你被他騙了。你是我的女兒，我怎麼會害你呢？」
我盯著媽媽的眼睛，看到了一絲閃躲：「那為什麼說我的房子遲早是哥哥的？我的存款又關哥哥什麼事？」
「這你就誤會了。」媽媽嘆了口氣，「我是說如果——我是說如果啊，你和志強真的離婚了，那房子不就歸你了嗎？到時候我們都是一家人，你哥哥肯定會照顧你的。至於存款，我只是擔心志強會分走你的錢，想提醒你早做打算。」
我低下頭，輕輕攪動著碗里的粥。媽媽的解釋漏洞百出，但我也無法直接揭穿她。
「秀梅，媽知道你心裡不舒服，但你要相信，媽和你哥都是為你好。」媽媽握住我的手，語氣懇切，「你是我們家的驕傲，從小學習好，工作也出色，我們都很替你高興。」
我心裡苦笑，這話聽著像是讚美，實則是在強調我的"價值"。
「我回來是因為和志強有矛盾，不是要離婚。」我平靜地說，「而且房子首付雖然我多出了一些，但房產證上有我們兩個人的名字，不是我一個人的。」
媽媽臉上閃過一絲失望：「這樣啊……那你們的存款呢？都放在一起嗎？」
「各自有各自的帳戶，也有共同帳戶。」我故意模糊了細節。
這時，門鎖轉動的聲音傳來，哥哥提著兩袋菜走了進來。
「我買了你最愛吃的薺菜和鮮蝦，中午給你包餃子！」哥哥笑著說，然後察覺到餐桌上的氣氛有些異樣，「怎麼了？你們在說什麼？」
「沒什麼，就是在問秀梅和志強的情況。」媽媽匆忙說道。
哥哥放下菜，在我對面坐下：「妹妹，你別擔心，不管發生什麼事，哥都站在你這邊。」
我抬頭看了看哥哥真誠的表情，心中五味雜陳。從小到大，哥哥對我確實不錯，但人心隔肚皮，我現在真的不知道該相信誰了。
「對了，你那存款的事，我一直想和你商量。」哥哥突然說，「你知道現在銀行利息低，我有個朋友在做投資，收益很不錯，要不要考慮投點進去？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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