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次？
還有下次嗎？
第三天，他發了一段小視頻，是婆婆和李娜在KTV里唱歌的場景。
婆婆拿著話筒，扯著嗓子唱著老歌，李娜則在一旁跳舞助興。
李明在視頻里笑得前仰後合，完全是無憂無慮的樣子。
每一次看到這些，我的心就更冷一分。
他似乎完全忘記了家裡還有一個病重的岳母，還有一個獨自支撐著一切的妻子。
我給他發了一條消息：「媽今天做了個小手術，恢復得還不錯。」
他隔了半小時才回覆：「那就好，你多注意休息。」
多注意休息？
我一個人在醫院裡跑上跑下，照顧病人，還要應對醫生的各種詢問和安排，哪裡有時間休息？
我甚至連好好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。
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獨和無助。
幸好，我的閨蜜林悅給我帶來了些許溫暖。
她知道我媽住院後，每天都會抽空過來探望，給我帶飯，陪我聊天，甚至幫我短暫地照看一會兒母親，讓我能出去透透氣。
「小雅，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，」林悅看著我憔悴的臉，心疼地說，「李明他太過分了，你媽住院，他竟然還有心情去旅遊！」
我苦笑一聲：「他從小就是這樣，事事以他媽和他妹妹為先。我以為結婚後會好一點，看來是我太天真了。」
「你不能一直這樣忍著啊！」林悅氣憤地說，「這次你媽生病，他這樣不管不顧，這已經不是小事了。你得為你自己考慮考慮，也為你媽考慮考慮。你不能讓他覺得，你永遠是那個默默付出，任勞任怨的傻女人！」
林悅的話點醒了我。
是啊，我不能再這樣下去了。
我的忍讓，只會讓他更加得寸進尺。
我拿起手機，打開了瀏覽器，輸入了「婚姻法」、「財產分割」、「離婚協議」等關鍵詞。
我開始仔細研究這些內容，每一個字都看得格外認真。
我不是一時衝動，而是經過了這七天的煎熬，我清楚地知道，我的婚姻已經走到了一個十字路口。
我必須為自己，為我的母親，爭取一個公平的結局。
我給律師朋友發了一條信息：「我想諮詢一些關於離婚和財產分割的問題。」
律師朋友很快回覆：「小雅，發生什麼事了？你確定嗎？」
我回覆：「非常確定。」
在等待李明回來的這幾天裡，我不再只是悲傷和憤怒，我開始冷靜地規劃我的未來。
我請了專業的護工來照看母親，這樣我就能有更多的時間處理自己的事情。
我把我和李明的共同帳戶流水都導出了一份，把家裡的房產證、車產證、結婚證等重要文件都整理了一遍。
我甚至聯繫了幾個房產中介，了解了我們小區的房價情況。
我不再期待李明的歸來能帶來任何改變，我只期待，我能給自己，給我的母親，一個體面的未來。
04
七天後，李明終於從海島度假回來了。
他穿著一身休閒的沙灘裝，膚色曬成了健康的古銅色，看起來精神煥發。
婆婆和李娜也神采奕奕，手上戴著新買的珍珠手鍊，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。
他們一進家門，婆婆就抱怨道：「哎喲，這幾天可把我們累壞了，玩得太瘋了！小雅，快去給我泡杯花茶，再做點清淡的飯菜，我們都想家裡的味道了。」
李娜則把一個精美的禮品盒遞給我，說是給我帶的紀念品。
我打開一看，是一串廉價的貝殼項鍊。
我媽住院，他們卻給我帶這種東西，真是諷刺。
李明走到我面前，臉上帶著一絲愧疚，但更多的是輕鬆：「小雅，辛苦你了。媽怎麼樣了？」
我看著他，眼神冰冷：「媽還在重症監護室。醫生說她情況比較複雜，需要進一步觀察，可能要做一個大手術。」
李明臉上的笑容僵住了：「重症監護室？這麼嚴重？你不是說情況穩定了嗎？」
「我什麼時候說過穩定了？」我冷冷地反問，「我給你打電話的時候，就告訴你媽病危，你只顧著去度假。」
婆婆在一旁不高興了：「兒媳婦，你怎麼說話呢？李明也是為了我們家的和睦，才陪我們出去散心的。你媽生病是大事，但也不能因此就怪罪李明啊！」
李娜也幫腔：「就是，嫂子，我哥這幾天也擔心你呢，你別這麼咄咄逼人。」
我深吸一口氣，努力平復自己的情緒。
我已經不是那個會和他們爭吵不休的我了。
我淡淡地說：「擔心？如果是真的擔心，就不會在母親病重的時候，選擇去海邊度假。這七天，我一個人跑上跑下，照顧媽，還要面對醫生的各種通知。而你們，卻在陽光沙灘上盡情享受。」
李明臉色有些掛不住了，他低聲說：「小雅，我知道我錯了，我回來就陪你去醫院，好好照顧媽。」
「不用了，」我打斷他，「我已經請了護工，媽有護工照顧著。你還是好好休息吧，你不是玩累了嗎？」
我的話讓李明一愣，婆婆和李娜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。
他們大概沒想到我會這麼說。
「請護工？那得多貴啊！」婆婆驚呼，「兒媳婦，你是不是花錢大手大腳慣了？你媽又不是沒你照顧，幹嘛要浪費那個錢？」
「這不是浪費，」我平靜地說，「這是為了保證我媽能得到專業的照顧。而且，錢是我自己出的，不需要你們操心。」
李明欲言又止，但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。
他大概沒想到，我會變得如此堅決。
那天晚上，我沒有和李明多說一句話。
我照常做好自己的事情，然後早早地回了房間。
李明想過來跟我說話，被我冷淡地拒絕了。
我躺在床上，閉上眼睛，腦海里浮現出這七天獨自承受的壓力，以及李明一家人歡聲笑語的畫面。
我的心，如同被冰封了一般，再也感受不到一絲溫暖。
第二天一早，我照常去醫院探望母親。
李明見我出門，也說要一起去。
在醫院裡，李明笨拙地幫我媽擦了擦手，問了幾句無關痛癢的話。
當醫生過來查房時，李明站在一旁，插不上話，甚至有些手足無措。
他看著醫生對我詳細地解釋病情，看著我熟練地與護工交接，他才意識到，這七天裡，我承擔了多少。
離開醫院的時候，李明終於忍不住開口：「小雅，我真的知道錯了。我當時腦子一熱，聽了媽和娜娜的話，想著反正你媽有你，我就……」
「別說了。」我打斷他，「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？你已經做了你的選擇。現在，我也要做我的選擇。」
我看著他，一字一句地說：「李明，我希望你明白，你選擇放棄我媽的時候，也放棄了我們的感情。有些東西，一旦失去了，就再也回不來了。」
他看著我的眼睛，裡面沒有一絲波動，只有冰冷的疏離。
他從沒見過我這樣，眼神里充滿了陌生和堅定。
05
日子在醫院和家之間兩點一線地度過。
母親的病情在專業護工的照料下，逐漸穩定，但恢復還需要漫長的時間。
我每天都會去醫院陪她，和醫生溝通，處理各種事務。
李明偶爾也會來，但他總是顯得格格不入，與護工和醫生都說不上幾句話，只是尷尬地站在一旁。
我對他越來越冷淡，不再主動與他交流，甚至連眼神接觸都很少。
家裡的氛圍變得異常壓抑，李明似乎也感受到了什麼，他開始變得小心翼翼，試圖討好我。
他會主動做飯，會幫我收拾家務，甚至會給我買一些小禮物。
可這些，都已經無法打動我了。
我的心，已經徹底死了。
臨近中秋，婆婆王翠花突然打電話給我，語氣不容置疑：「兒媳婦，中秋節是個大日子，一家人團圓最重要。你媽那邊不是有護工嗎？你回來把家裡好好收拾收拾，準備一桌豐盛的團圓飯，我們要好好過個節！」
我聽著婆婆理所當然的語氣，心裡冷笑一聲。
我媽還在醫院裡，她卻要我置辦團圓飯。
真是諷刺。
「媽，中秋節我可能沒空，」我平靜地說，「我媽還在住院，我走不開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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