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阿姨驚訝地提高了聲音：「你可不能犯糊塗啊！那三個兒媳婦當初把你掃地出門，你忘了？小薇伺候你吃喝拉撒七年，這八十萬，她拿得心安理得！」
大姑沉默了，沒有反駁，也沒有肯定。
我站在門後，心像被一隻冰冷的手攥住。
原來，大姑不是沒動過心思，她依然在權衡，在比較。
在她心中，親生的兒子，即使不孝，也比我這個侄女更重要。
我感到一陣深深的疲憊。
七年的付出，難道在她心裡，依然比不過那虛無縹緲的血緣關係？
更令人作嘔的是，那三個兒媳婦，像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，開始頻繁地出現在我家。
04
「孝順」的兒媳：金錢面前的人性扭曲
拆遷款到帳的前一個月，我家門檻幾乎被那三個兒媳踏破了。
她們的態度發生了 180 度大轉彎。
大兒媳王麗帶來了昂貴的燕窩，笑得一臉諂媚：「媽，我特意去香港買的，您多補補身子。我們老大說了，您受苦了，等您身體好了，就搬去我們家住，我們專門給您請個保姆。」
二兒媳趙梅則帶來了新款的按摩椅，直接放在了大姑的房間裡，她一邊幫大姑按摩，一邊甜言蜜語：「媽，您看我們老二多孝順，知道您腰不好。這椅子可貴了，我們是貸款買的，就為了讓您舒服。」
三兒媳孫燕最會做戲，她直接跪在大姑面前，聲淚俱下：「媽，以前是我們不懂事，被豬油蒙了心。我們現在知道錯了，您原諒我們吧！您要是還怪我們，就打我罵我！」
她們裝腔作勢的樣子，讓我和張強感到噁心。
七年前，她們嫌棄大姑一身病，是累贅；七年後，拆遷款成了她們眼中的香餑餑，大姑搖身一變成了「香餑餑」。
大姑被她們的「孝順」感動得一塌糊塗。
她似乎忘記了七年前的雨夜，忘記了七年里病痛時只有我們陪伴。
她開始在家裡替兒媳們說好話：「小薇，她們畢竟是我的兒媳，是孩子的媽。她們也有苦衷，壓力大，現在知道錯了就好。」
張強實在忍不住了，他放下碗筷，沉聲對大姑說：「大姑，您心裡清楚，她們是因為什麼回來的。七年了，您病重時，她們連一個電話都沒有！現在來獻殷勤，您真相信她們是良心發現嗎？」
大姑的臉色僵住了，她囁嚅著：「強子，你怎麼能這麼說？她們是我的親人……」
我拉住了張強，示意他不要再說。
我知道，對於大姑來說，這是一種自我麻痹，她寧願相信兒媳們是真心悔改，也不願承認自己被親生兒子拋棄的事實。
終於，八十萬拆遷款到帳了。
錢是打到大姑名下的帳戶里的，因為房產證上寫的是她的名字。
那天，銀行發來了簡訊通知，我看到大姑的手機亮了一下。
她立刻起身，將手機緊緊握在手裡，跑進了房間。
當天下午，大姑對我說：「小薇，我想出去走走，去趟菜市場，好久沒給你買菜了。」
我很欣慰她能主動出門，便笑著答應了。
大姑出門後，我突然想起她的藥還沒拿，便去她房間取。
就在我準備離開時，我瞥見桌上放著一本筆記本，是她用來記錄家庭開支的。
我隨手翻開，想看看她是不是記錄了什麼想買的東西。
筆記本的最後一頁，赫然寫著三串數字，以及三個名字：王麗、趙梅、孫燕。
在每個名字後面，都跟著一串醒目的數字：266666.67。
我心跳猛地停了一拍。
266666.67 乘以 3，正好是八十萬！
我的手開始顫抖，這些數字意味著什麼？
難道大姑已經把錢……
我立刻抓起她的手機，憑藉著對她習慣的了解，輸入了她設置的簡單密碼。
打開簡訊介面，最新的一條簡訊來自銀行：
您的帳戶於 XX 時 XX 分，成功轉出 266666.67 元，餘額為 XXXXX。
這條轉帳信息，赫然出現在一個小時前！
我的腦子「嗡」的一聲，七年的辛苦和付出，瞬間化為泡影。
我感到一陣眩暈，不是因為金錢的損失，而是因為親情的徹底背叛。
05
矛盾的頂點：我平靜的質問與她的慌亂
我坐在客廳的沙發上，手中緊緊捏著那張銀行轉帳單的截圖。
當大姑提著一袋菜，滿臉堆笑地推開家門時，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了。
她一眼就看到了我手中白色的手機螢幕。
「小薇，你……你回來了？」她語無倫次地問，眼神飄忽不定。
我沒有回答，只是將手機放在茶几上，螢幕正對著她。
「大姑，這三個數字，您能解釋一下嗎？」我的聲音很輕，輕得像是羽毛落地，但其中蘊含的巨大失望和壓抑的憤怒，卻讓房間裡的空氣變得沉重。
大姑的臉色刷地一下白了，她像被定住了，手裡的菜都掉在了地上，散落了一地的西紅柿和土豆。
「小薇，你聽我說，不是你想的那樣……」她試圖辯解，語速極快，但詞不達意。
「我想的是哪樣？」我抬起頭，直視著她的眼睛，這是七年來，我第一次用如此冷峻的眼神看她。
「八十萬，全部。平均分給了王麗、趙梅和孫燕，分文不剩。大姑，您告訴我，這是為什麼？」
大姑開始流眼淚，但這次的眼淚，不是委屈，而是慌亂。
「小薇，是媽糊塗了，我是被她們逼的……」
「逼？」我冷笑一聲，「她們怎麼逼您？拿著刀架在您脖子上，還是威脅要您命？七年前，她們把您趕出家門的時候，您怎麼沒覺得她們可怕？」
「小薇，你別生氣，我不是故意的。」大姑走過來，想拉我的手，我避開了。
「您不用避開，您說您是被逼的，那您說說，她們用什麼手段，讓您把這筆錢，全部給了她們？您有沒有想過，這七年，是誰在照顧您？是誰在替您付醫藥費？又是誰，在您最無助的時候，讓您有了一個家？」
我一口氣問出這幾個問題，聲音雖然不高，卻擲地有聲。
大姑被我的質問擊潰了。
她像泄了氣的皮球，癱坐在沙發上，雙手捂著臉，痛哭流涕。
「她們……她們說，如果我不給，她們以後就徹底不認我這個媽了，連清明節都不會給我燒紙。她們還說，如果我把錢給了你，就是白眼狼，她們會詛咒你，詛咒你不得好死……」
她斷斷續續地解釋，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鈍刀，割裂著我早已千瘡百孔的心。
原來，在血緣和金錢的較量中，她選擇了血緣，選擇了妥協，甚至選擇了犧牲我的付出，來換取那三個兒媳婦虛假的「保證」。
「大姑，您真的相信她們的保證嗎？」我感到一陣巨大的荒謬。
「我……我相信。小薇，你別怪我，她們是我的兒子媳婦，我不能斷了這份念想啊！等你以後老了，你就知道，兒子有多重要……」
我看著眼前這個固執、懦弱又自私的老人，突然明白了。
她不是被逼，她是自願的。
她願意用八十萬來購買一種她幻想中的「孝順」，而我七年的付出，在她心中，不過是侄女應該做的「人情」。
「行，我不怪您。」我平靜地站起身，將手機拿了回來。
我的平靜，讓大姑更加不安。
「小薇，你別生氣，媽知道對不起你。這錢，我讓他們先保管著，等過段時間，我讓他們給你拿回來一部分，就算是彌補你的辛苦費，好不好？」
她抬起頭，眼中帶著一絲祈求，還有一絲——試探。
她依然認為，金錢可以彌補一切，包括被她踐踏的親情。
我搖了搖頭，嘴角露出一抹苦澀的笑意。
「不用了，大姑。這筆錢，您既然給了她們，那就是您的選擇。」
我的心已經冰冷，七年的感情，在這一刻，徹底崩塌。
我深吸一口氣，準備說出那句決定我們餘生關係的話。
然而，就在此時，我的手機螢幕亮了。
是三兒媳孫燕發來的微信，上面是一個得意的表情，和一句話：
我的指尖冰涼。
她們不僅拿走了錢，還立刻向我宣戰，甚至迫不及待地撇清了我的身份。
我抬頭看著大姑，她眼神躲閃，不敢看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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