快三十歲這年,老公宋時聲愛上了一個小姑娘。
他背著我在KTV包廂里聚會,那女孩依偎在他懷裡,乖巧的像一隻小貓。
宋時聲的兄弟全在場,一個個紛紛起鬨,讓他倆親一個。
而我在包廂外,手腳發冷,如墜冰窖。
結婚七年,人人都知道他愛我如命。
周圍人不止一次勸我知足,說宋時聲對我夠好了,男人沒有不偷腥的,喜歡年輕的也正常。
我只當是嫉妒,原來是在給我打預防針。
所以被我發現的時候,他也只是把那女孩從懷裡推出去,第一時間牽起我的手:
「老婆回家,我給你做你最愛的糖醋裡脊。」
我慘笑著點點頭,藏起了包里的病危通知書。
宋時聲,我們沒有以後了。
1
我來到酒吧。
宋時聲在這裡的專屬包間我知道,讀書時他就是公子哥,常來這裡玩。
門沒關嚴實,透過那條縫,我看到坐在大沙發中間的,正是宋時聲。
他的懷裡,還摟著一個女人,女人乖巧依偎在他懷中,宛如一隻小貓。
很陌生,陌生到我難以呼吸。
我拿出手機,顫抖著打字。
「宋時聲,你在哪裡?」
一分鐘後。
「在公司。乖,一會兒就下班了。」
歌聲嘹亮的包間驟然響起男人們的爆笑聲。
「聲哥,嫂子又來查崗了啊?」
「你懂什麼?我願意被她管著!」
「對對對,管著和管不了是兩碼事,咱聲哥分得清家裡和外面的!」
宋時聲聞言,摸了摸懷中女人柔順的長髮。
身後陡然走出一個端著酒的酒保,徑直推開門。
不知是誰先看見我,隨後,所有視線聚焦過來,包間霎時安靜。
宋時聲第一時間推開懷裡的女人,站起身,向我走來。
我揚起手,巴掌清脆可聞。
白皙面頰很快浮現掌印。
「好玩嗎?」
「不好玩,老婆,我們回家,我給你做你愛吃的糖醋裡脊。」
他伸出手,強行牽住我的手。
將走時,身後不知是哪個喝多了的吐槽一句,「謝輕桐,你他媽夠了!聲哥有錢有顏,為你潔身自好這麼多年,你該知足了!」
我沒說話,宋時聲卻回身拿起酒瓶砸在那人頭上,酒瓶碎開,「以後再讓我聽見你說我老婆,就不是這麼簡單了!」
事到如今,他還在演。
3
回家路上,宋時聲直接坦白。
女人叫孟甜。
是他出差的時候遇見的,在酒吧賣酒被小混混欺負時,他救下了她。
此後,就一直跟在他身邊。
我扶住車門,胃裡開始翻湧。
「所有人都知道她的存在對嗎?」
「……」
「是不是!?」
「是。」
宋時聲抿緊唇。
我笑出聲,眼淚大滴大滴往下掉。
所有人都知道,只有我像個傻子一樣被蒙在鼓裡!
「老婆……」
「你們在一起多久了?」
「三年。」
我錯愕轉頭。
忽然瞥見車掛件中半個月前多出來的一條藍色穗子,宋時聲只說是順手買得。
現在想來是孟甜買的。
孟甜的東西在車裡,那是不是也證明,她上過這輛車,甚至也在副駕駛……
想到這兒,我捂住嘴,開始反胃。
「停車,我要下去。」
「老婆,有什麼我們回家再說好嗎?」
「停車!停車!我要下車!」
我用力拍打車窗,淚流不止。
怕下一秒就吐了出來。
更怕下一秒就忍不住奪過方向盤,和宋時聲同歸於盡。
4
宋時聲到底沒讓我下車。
回到家後,我不再哭鬧。
宋時聲下了廚,做了一桌子我愛吃的菜。
我坐在對面,一口沒動。
他溫情脈脈,「老婆,我向你保證,我會處理好,我和孟甜只是玩玩,她連你一根手指頭都比不過。」
說完,夾來一筷子糖醋裡脊,「再怎麼樣,別餓了自己。」
我死死盯著他。
「我不吃,嫌噁心。」
誰知道,他有沒有給孟甜做過飯。
宋時聲的臉頰霎時蒼白,站起身,「行,你想吃什麼,我讓管家送來。」
吃完飯,宋時聲去洗澡。
事到如今,他倒是很坦然了,絲毫不覺得自己錯,甚至覺得我有點無理取鬧。
他從浴室里走出來,渾身清爽乾淨,想走過來抱住我。
「老婆,別生氣了,不值得。」
我躲開,一字一頓,「再去洗。」
他愣了一秒,聽話轉身又去沖了個涼。
這樣折騰三次後,宋時聲終於忍不住,咆哮,「洗多少遍你才滿意?我和孟甜睡了就是睡了!洗多少遍都一樣!」
我抬頭看著因多次洗澡,上本身通紅的他。
洗再多次,宋時聲也變不回少時把我緊緊抱在懷裡,發誓要一輩子對我好的少年了。
5
宋時聲走了。
婚後七年,除開出差,這還是他第一次在外過夜。
偌大的床變得又冰又涼,我坐在床邊,直至天亮。
打開手機,一則名為【宋家太子爺深夜陪美人放煙花】的頭條登上熱搜。
照片里,孟甜乖巧依偎在宋時聲懷中。
煙花的光映照在她臉上,那是我逐漸消失的——年輕,美貌。
宋時聲在報復我昨晚的行徑。
髒了就是髒了,洗再乾淨也還是髒的。
我拿出包里的診斷書。
醫生的話還迴蕩在我耳中。
「你現在這個情況已經屬於晚期,就算住院治療,效果也不大……」
「還有多少時間?」
「最多半年。」
聽到結果後,我又慌又怕,第一時間去找宋時聲。
準備和他坦白。
結婚七年,他對我的好有目共睹,是圈裡出了名的愛老婆。
除了對死亡的恐懼,我更怕他知道這個消息後崩潰。
可沒想到,是這樣的結局。
手裡的檢查單皺成一團。
我拿出手機,打車去找我媽。
儘管她已成家多年,有了新的丈夫和兒子。
儘管在她眼中,我是個賠錢貨,永遠也比不上弟弟。
但媽媽永遠是媽媽。
誰家孩子受了委屈,能不回家找媽媽呢?
6
開門的是小我四歲的弟弟,見到我,他眉頭一皺。
「你來幹什麼?」
我沒說話,徑直走進家裡,我媽坐在沙發上,看見我眼神有一刻閃躲。
我拿出包,想告訴媽媽,自己生病了。
人死前總會竭儘可能汲取溫暖。
「你都知道了?」
我動作一頓。
「桐桐,聽媽的,就當沒看見,宋時聲對你有多好,你也知道。貓哪有不偷腥的,你爸那種人都會出軌,更何況是宋時聲?」
「別說媽不站在你這邊,媽就是站在你這邊才這樣說,之前咱家欠了一大屁股債,都是宋時聲解決的,你弟弟結婚,買車買房,也都是他出錢,算起來,咱家還欠他很多。」
我一度腦中發嗡。
拋開聲音,這是苦口婆心的畫面。
可有了聲音,字字句句都像刀子扎進我心裡。
「媽,你是我媽……」
我媽凝眉,些許不悅。
一旁的弟弟陡然出聲,「你就知足吧!哪個男人不喜歡年輕小姑娘?你能嫁給宋時聲,都是咱家燒高香求來的,你真以為他非你不可!你要是離婚,多得是女人追他!」
「你有什麼資格說我!」
我剛吼回去,我媽的怒聲立即響起,「你弟弟說得又沒說錯!我就是為你好,才勸你不要離婚!你要是離婚了,上哪兒找比宋時聲還好的男人!」
「可如果我要死了呢?」
音落,我媽一巴掌落在我臉上,火辣辣的疼伴隨著她的怒不可遏。
「讓你不要離婚,你拿死嚇唬我!你要真的死,就把婚離了,遺產全給你弟弟,就當還我把你養到大的錢!」
恍惚間,我回到高三那年。
我媽罵我賠錢貨,用棍子打我,我跑出家門撞上宋時聲,他二話不說,買了一把刀,衝進我家。
「你要是再敢動謝輕桐,我直接砍死你兒子!」
十八歲的少年凶神惡煞,卻是我晦暗時光里唯一的光。
7
回到家,宋時聲坐在沙發上,長腿交疊,月光落在他身上,斯文敗類。
我的心已經麻木,無視他,上樓。
他陡然拽住我的手腕,不顧我的反抗,把我壓在沙發上,鼻息間傳來濃重的酒味。
他的手宛如一條冰冷的蛇遊走在我身上。
我伸手推著,雙手被他高舉過頭頂。
無助又噁心地尖叫。
「宋時聲,你放開我!你別碰我!」




















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