餘年完整後續

2025-11-15     燕晶伊     反饋

不過一切都和我沒關係了,因為我要離職了。

從此山高水長,怕是再不得見了。

離職的那天是個下雨天,南方的雨總是這樣細而密,淅淅瀝瀝地,好似永沒個盡頭。

我坐在位置上,沉默著收拾著東西。

這個位置我待了將近十年的時光,從二十出頭的什麼都不懂到如今的獨當一面。

我知道每天早上九點,陽光會斜射在我養的那盆仙人掌上。

我還知道只要我悄悄踮起腳,就能透過縫隙看到陸斯年的輪廓。

我一度憑藉著這些踉踉蹌蹌地在這世間活著,可是如今我要走了。

一命之恩,我報了八年,餘下的歲月該由蘇婉陪他繼續走下去了。

小孟眼睛中含著淚水,望著我。我擦去她的眼淚,笑著說:

「傻,又不是再見不到了。」

心裡卻知,以後不會再見了。

這座城市,留下了我太多的痛苦,所以我該離開了。

轉身離去的時候,還是有些遺憾,遺憾的是,我故意耽誤了那麼久,卻都不曾再見到陸斯年最後一面。

離職後,我在家睡了個昏天黑地,像是把這些年缺的覺一次性都補回來。

我還買了酒,電視聲音開到最大。

電視里正在放一部喜劇片,我大笑,笑得像個傻子。

笑完後,又愣愣地坐在地上,望著四周黑黢黢的一片,茫茫然不知所措。

小時候我最大的願望是好好讀書,只要成績好,我爸媽就不會吵架了。

後來我爸走了,我的願望是賺好多的錢,讓我媽活下去。

再後來我媽死了,我的願望便是成為陸斯年最得力的助手,他幸福我便也幸福。

可是現在我忽然不知道要往哪裡走了。

發獃間,門鈴突然響了,透過貓眼看去,竟然是陸斯年。

倉皇間開了門,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穿著粉色的兔子睡衣。

再想關門已經來不及了,只能硬著頭皮將人請了回來,努力露出一個還算職業的微笑。

10

比起我的無措來,陸斯年顯得冷靜,他解釋道:

「我給你打了電話。」

「今日這份文件太緊急,留的備稿一時找不到,我剛好開車到附近。」

那臉上的紅意只是一瞬,很快我依舊換上那副職業的微笑:

「好的,陸總,你請坐,我需要查找一下。」

我在查詢文件的時候,陸斯年坐在沙發上,教養讓他並不往四處亂看,於是只是盯著我看。

弄得我如坐針氈,只是越是慌張,反倒怎麼都找不到。

陸斯年笑了下,安慰道:「慢慢來。」

接著他又問道:「江秘書的未婚夫不住這兒麼?」

我下意識撒了個謊:

「他晚上才回來。」

一直找了半個小時,我才整理好所有需要的文件,並列印完畢交給陸斯年。

陸斯年接過文件,不知為何忽然定定地看著我,盯得人發毛。

我剛想開口,他卻忽然笑了,依然是那種讓人如沐春風但又有距離的笑:

「我馬上要結婚了,實在找不到合適的人負責,不知江秘書可否幫我個忙?工資我照付。」

我沒有拒絕陸斯年的經驗,身體已經比心理先給出了答案。

莫名其妙點了頭,然後看著眼前的男人淺淺一笑,到口的話不知怎麼又咽了下去。

那天之後,我又回到陸斯年身邊,負責他的訂婚儀式。

我想或許這樣也好,親眼看著他成婚,才能真的死心。

11

因為我對蘇婉有愧,所以凡事都親力親為,希望她能有一個完美的訂婚儀式。

只是陸斯年這段時間不知道忙些什麼,很少過來,有什麼事情也只聯繫我一個人,然後由我說明他的要求。

好像這不是他的訂婚宴,而是旁人的一樣。

蘇婉的神情一天比一天落寞,那天試禮服的時候,她有些哀求地看向我:

「江秘書,幫我問一下他今天過不過來。」

按照職業素養我不該打這個電話的,但是我還是打了,電話接通後,陸斯年的聲音傳來:

「喂?」

背景很嘈雜,陸斯年的聲音帶著一點酒後的沙啞,他在酒局。

本來是想掛掉電話的,又想起蘇婉淒婉的神情,我斟酌著小心說道:

「今天禮服到了,你要來老宅麼?」

對面很久沒有發出聲音,我剛想道歉自己僭越時,陸斯年說話了:

「可以,你過來接我。」

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我過去接他,但還是照樣做了。

緊趕慢趕到了後,酒局已經散了,只有陸斯年一個人醉意朦朧地躺在沙發上。

我半蹲在地上,輕輕拍了拍他,喚道:

「陸總,陸總。」

他忽然抬起頭,直直地望著我,眼神銳利如鋒刃,我有些發愣。

但只一秒,很快他又換回被酒氣縈繞的朦朧的眼神,好似剛才只是我一時眼花。

我扶著他,踉踉蹌蹌地上了車,一到車上他便睡了過去。

透過反光鏡,我剛好能看到他的臉,我很少有機會能夠正大光明地看他,於是沒忍住多看了兩眼。

心裡對於蘇婉的愧疚又深了幾分,我收回眼神,念了好幾遍清心咒。

不知怎的,心突然隱隱不安起來,我一向非常相信自己的直覺,腦子迅速開始轉動起來。

不對,後面有一輛黑色的越野車一直跟在我的後面,從剛才到現在有半個小時了。

「陸總,陸總。」

我嘗試著將陸斯年叫醒,但後排的人依舊一動不動。

沒辦法,我只能加速,後方的車也開始加速,兩輛車在環海公路上飛馳。

很顯然後面的車是經過改裝的,無論我再怎麼加速,依舊被他遊刃有餘地跟著,最後眼睜睜看著它朝我撞了過來,然後自己揚長而去。

砰地一下,車子被撞得側翻,好在最後我打了一把方向盤,才沒直接墜入海中。

眼前一片血霧,腦子昏沉得厲害,我掙扎著從座位的縫隙里爬了出來。

陸斯年被壓在車座後面,這時終於睜開了眼睛,他嘗試自救,只是被車架給壓住了。

我從車的後備箱找到一根撬棍,運用各種物理知識,試圖撬開車門,但車門依舊紋絲不動。

油箱傾倒,油不斷地蔓延,后座有隱隱的煙燻火燎的味道。

越是緊急的情況,我的頭腦就越是清醒,害怕恐慌等無用的情緒都被我排除在外,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,就是把陸斯年救出來。

火焰繼續蔓延,車子隨時都有爆炸的可能性,陸斯年抬眼望我:

「我發給你的工資,還不至於讓你用命來救我。」

「江秘書,你走吧,車子就要爆炸了。」

本來就煩,陸斯年嘴裡還一直念叨,我惡狠狠打斷他的話:

「閉嘴!」

陸斯年不知發什麼神經忽然笑了,我無暇去推敲他笑中的含義,火焰依舊在蔓延。

手不知何時劃了一道口子,一滴一滴滴在地上,我用盡最後一點力氣,終於將陸斯年從車裡弄出來了。

然後扶著他,一步一步有些吃力地往外走去。

陸斯年和我走後不久,車子就爆炸了,紅通通的,把整個夜幕都燒紅了。

我慶幸自己沒有被白瘦幼的審美給洗腦,我足夠強壯,足夠有耐力,才救了我和陸斯年一命。

遠處有救護車的聲音傳來,後知後覺的疲憊鋪天蓋地地向我襲來。

眼前一片漆黑。

12

陸斯年醒得比江余早,車子被撞的最後一刻,江秘書的方向盤打向了她自己這兒。

他坐在江余的身邊,似乎第一次好好瞧清眼前的女人。

陸斯年被很多人丟下過,小時候曾經有一次他和父親被綁架,船只能上一個人,於是他被毫不猶豫地丟下。

無論他怎麼哭,怎麼喊,只是眼睜睜看著那條船逐漸遠去。

他媽也曾向他承諾過,永遠不會離開他,可是依舊一根繩子自己斷送了自己的命。

很多人走進他生命中,又毫不猶豫地丟棄他而走,他一向是被丟棄的那一個。

而眼前的女人,她最有理由丟棄他,可是她卻沒有。

他一向自詡能夠看透人心,但這一次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想要什麼。

她想要什麼?

他想。

13

像是做了一場光怪陸離的夢,醒來之後,陸斯年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。

我的心猛地一沉,陸斯年他是否已經看出我對他有不軌之心了麼?

陸斯年靜靜地看著我,四目相對,我的手心不斷地冒汗,像是在等待一場審判。

「為什麼要救我?」

腦子一瞬間飛速地轉動,下一秒我笑著回道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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