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滿完整後續

2025-11-19     燕晶伊     反饋

霍子琛說:「小姨你跳舞那麼厲害,不會做飯也沒關係,讓我媽媽做給你吃就行了。」

一直以來,霍子琛都是被霍家寵大的。

我是唯一對霍子琛有要求的人,不允許他毫無節制,仗著家世欺負別的小孩。

結果就是,霍子琛一直不喜歡我。

他像他父親,只看得上自己喜歡的東西,或人。

林舒喬沒說錯。

不只是我的老公,我的兒子,甚至我的小狗,都更喜歡她。

離婚的念頭,就是這一刻定下的。

5

和霍峻提離婚,是一個星期後的晚上。

我們剛結束。

他突然說,等會有事要臨時出門一趟。

我打斷他,說我也有事要說。

如我所料,說完他也沒什麼反應。

只是走了會神,然後從我身上撐出來,面無表情。

「好,收到。」

像收到秘書的某個通知。

我說:「孩子我也不要,以後他得麻煩你了。」

「沒事。」

我堅持:「這幾年你辛苦了,謝謝。」

明明沒什麼感情,還要和我睡這麼幾年,確實也辛苦他了。

我的行李很少,一個箱子就裝滿了所有東西。

離婚協議書放在桌子客廳上,我已經簽了字。

臨走前,我回頭關好門。

霍峻赤裸著滿是抓痕的上半身,沉默地站在陽台吸煙。

離婚的事,我並沒告訴別人。

霍子琛在房間睡覺。

更遠的林家,我爸媽在慶祝林舒喬的生日。

等霍峻抽完煙,他也會出去找林舒喬。

帶上他放在書房裡準備好的禮物——

一件定製的紅色舞服。

第一眼看見時,我也很喜歡它。

但它和這段婚姻一樣,並不是屬於我的東西。

沒人記得,其實我小時候,也拿到過全國桃李杯青年組獎盃。

老師們都說,我的身體天賦,五百甚至一千人里,才能出一個。

但不慎從舞台高處掉落下來以後,我再也沒辦法繼續跳舞了。

那以後,我每天都把自己關在房裡以淚洗面,是我最痛苦的一段記憶。

爸媽當時也傷感了一陣時間,轉頭,又把林舒喬送到同一個啟蒙老師手裡。

「姐姐有的天賦,妹妹說不定更高。」

從那時起,我再不能看到任何和舞蹈相關的任何東西。

今晚,和無數個以前的夜晚一樣,是很平常的一晚。

風很輕,月亮很亮。

我從決定離開,一直到登上飛機都沒回頭。

上飛機後,漂亮的空乘端來一個小小的蛋糕。

「尊敬的女士,感謝您選擇我們航空公司的航班,我們全體機組祝您生日快樂。」

我微微一愣。

然後對她露出笑,謝謝啊。

6

我選擇的目的地,是在鄉下的外婆家。

下了飛機還需要轉一趟高鐵,下了高鐵就有專門的旅遊班車。

這幾年,外婆生活的村子被政府開發成了旅遊基地,每天都有專門往返的列車。

熬過了五六個小時,班車盤旋在山間公路上。

從老式的玻璃窗外望去,白色的雲朵仿佛是從地里長出來的,風和熱浪一起撲面而來。

我拍了幾張照片,心情愉悅地發了個微博。

突然響起的手機鈴聲,打斷了我的輕鬆。

是霍峻的電話。

「請問什麼事?」

「子琛發燒了,你知道醫藥箱在哪嗎?」

「二樓儲物室。」「好。」

一陣沉默後,霍峻繼續說:「找到了,謝謝。」

「不客氣。」

正準備掛掉電話,霍峻卻繼續說:「替我向外婆問好,玩夠了就回來,子琛一直在喊你。」

我拿著手機:「那你要告訴他,我們已經離婚了。」

咔嚓一聲,似乎是霍峻點起了煙,他語氣很平靜:「因為陳斯庭?」

「陳斯庭?」我半天才從記憶深處想起這個名字,頓時有些莫名其妙,「和他有什麼關係?」

「他回國了,」霍峻說,「你們現在IP在一個地方。」

「霍峻,」我揉了揉太陽穴,「你現在好像不是很清醒,我不懂你在說什麼,也不想聽懂。」

「以後再找不到的東西,可以問管家,生病了,就帶孩子找醫生。」

「我希望我們以後的關係,就是互不打擾。」

霍峻沉默片刻。

「行,如你所願。」

7

到達外婆家門口時,我很激動。

曾經古樸的村落變得更現代化了,但依然保留著少數民族的特色。

熟悉的前院、熟悉的葡萄架、熟悉的溪流….

但——

門口卻有個不熟悉的人。

很年輕,穿著黑色的T恤,戴著銀色的骨鏈,似乎剛洗頭,帶著清涼的水汽。

我推著行李箱,遲疑地看著他,他也一直看著我。

距離越來越近,我們同時恍然大悟地發出聲:

「陳斯庭?」

「林滿?」

世界上居然有這麼巧的事。

回個老家,居然還能碰到以前一起參加比賽時的隊友。

我因傷放棄舞蹈的這些年,陳斯庭一直在堅持。

大學畢業後,他和林舒喬一樣,去了國外進修,我看見過很多次他們的宣傳海報。

霍峻這麼清楚他的行程,也是因為林舒喬。

他們是一個舞團的。

陳斯庭說,回國後,他一直想做一支獨特的瑤族舞蹈。

而我外婆這邊的村落,近幾年因為瑤遺址文化有名,他特意來這裡採風尋找靈感。

簡單的寒暄過後,陳斯庭突然試探地問我:「林滿,當年..以後,你還有嘗試跳舞嗎?」

我沉默片刻。

陳斯庭繼續說:「我在國外認識了一個相關行業的醫生,他的機構專門就做這方面的康復治療,林滿……如果你還想跳舞,你要不要試一試?」

「成功率也許沒辦法是100%,」陳斯庭繼續說,「還有,它的治療費用可能比較高,如果你需要的話,我可以.…借給你。」

似乎有些擔心自己說錯話,陳斯庭有些緊張地看著我。

「當然,你不願意的話,就當我什麼也沒說過。」

剛出事那幾年,我從沒放棄康復治療。

但是那些療程,最後都沒效果。

拿著高額的康復費用,一次次滿懷希望,又面臨絕望。

加上家裡後面生意失利,拿不出多餘的錢來,慢慢也放棄了。

我嫁給霍峻,躲到婚姻里渾渾噩噩待了幾年,早喪失了曾經的心氣。

我想拒絕陳斯庭,話到嘴邊卻變成了:

「要。」

「哪怕只有10%的機率,我也要試。」

說完我自己也愣在了原地,垂下的手不受控地微微顫抖。

我的身體,依然還是不甘心。

計劃臨時更改。

在村子裡陪著外婆吃了晚飯後,我就聯繫了陳斯庭說的教授。

羅斯教授問了我許多情況,說曾經治療成功過類似的案例,讓我不必擔心,然後讓助理替我預約了下個月的見面。

掛掉電話,我還以為自己在做夢。

一旁陳斯庭似乎比我還激動:「太好了,林滿!」

「謝謝你。」我的心跳也慢慢加快起來,整個人都有種虛幻的不真實感。

他卻搖搖頭:

「其實我也是為了我自己,林滿,如果治療順利,我也想請你幫我一個忙。」

「好。」

我沒問什麼忙,直接一口答應。

8

一個月後,我飛去了國外,找到了羅斯教授的醫學基地。

雖然語言不通,也沒有認識的人,每天都是枯燥重複的康復治療,但是...

我曾經以為會永遠僵硬的右腳,確實在慢慢「甦醒」。

有時候,我甚至能做出一些以前的舞蹈動作。

羅斯教授說,相比於其他的患者,我的情況其實並不嚴重。

加上這些年我自己也比較注意,用不了多久,我就可以出院了。

「身體比你想像的更堅強,」他說,「在這些年裡,它一直在默默修復你。」

「我們唯一需要的,就是等待。」

因為他的話,我放棄了其他一切安排,將所有時間和精力,都投入到了康復療程。

工作人員甚至感慨,我每天來的時間比她們上班打卡時間都早。

「林,今天的康復運動就到這裡吧,」助理笑著看向我,「明天同一時間,來早

了你就自己開門哦。」她走了。

我還是留在基地里,把自己的東西收拾好。

「林滿,」一個推著輪椅的圓臉女孩在門口看著我,「走不走?」

她叫秦笑,也是一個中國人,我們住在同一間宿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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