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夠了！我受夠了！"
我憤怒地把衣服一件件扔進行李箱，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。
王天明站在臥室門口，臉色難看："小雨，你冷靜點，有話好好說。"
"好好說？"我猛地轉過身，"你媽和你姐做的那些事，還需要我好好說什麼？"
他張了張嘴，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。
我拿出手機，顫抖著手指點開航班預訂頁面。
明天最早的航班，回娘家。
這一次，我是真的受夠了。
01
三天前的下午，我像往常一樣在公司處理帳務報表。
手機突然響起，是快遞員的電話。
"您好，您有一個來自河南的包裹，現在方便簽收嗎？"
河南？我心裡一暖，肯定是媽媽又給我寄什麼東西了。
下樓簽收的時候，看到包裹上熟悉的字跡，眼眶瞬間濕潤了。媽媽的字寫得很工整，收件人那裡寫著"陳小雨收"，旁邊還貼心地標註了我的手機號碼。
回到辦公室，我小心翼翼地拆開包裝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，是新鮮的梨子。
整整一斤，六個又大又圓的黃花梨，每一個都用軟紙包得嚴嚴實實。包裹里還有一張媽媽的便條："小雨，這是咱家院子裡的梨樹結的，特別甜。你平時工作忙，要多吃點水果。記得分給天明吃幾個。——媽媽"
我把便條捧在胸前，仿佛感受到了媽媽的溫暖懷抱。
從我結婚後搬到這座城市，媽媽就經常給我寄各種東西。有時候是家鄉的土特產，有時候是她親手做的鹹菜，有時候就是這樣的新鮮水果。每一樣東西都承載著她對女兒深深的思念和關愛。
同事小李走過來，羨慕地看著我的梨："哇，這梨子看起來真新鮮！你媽媽對你真好。"
"是啊。"我輕撫著梨子光滑的表皮，"她總是擔心我在外地吃不好。"
"那你真幸福。"小李感嘆道，"有個這麼疼你的媽媽。"
我點點頭，心裡湧起陣陣暖流。是啊，我確實很幸福，有這樣一個無論何時都把我放在心上的媽媽。
下班前，我把梨子重新包好，準備帶回家和天明一起分享。媽媽在便條里特意提到要分給天明吃，我當然要遵照她的意思。
在回家的地鐵上，我一直小心地護著懷裡的梨子，生怕磕碰到。這不僅僅是幾個梨子，更是媽媽對我的愛。
到家後，我把梨子整齊地擺放在客廳的果盤裡。六個黃澄澄的梨子在燈光下閃閃發亮，給這個家增添了一絲溫暖的色彩。
晚飯時，我興奮地跟天明說起媽媽寄梨子的事。
"媽媽說這是她親自挑的，讓我們一起吃。"我指著果盤裡的梨子，"你嘗一個試試。"
天明走過去拿起一個梨子，在手裡掂了掂："挺重的，看起來就很甜。"
"那是當然，媽媽從來不會寄不好的東西給我。"我滿臉驕傲，"她對我可好了。"
天明削了皮咬了一口，眼睛立刻亮了："確實很甜！你媽媽真用心。"
看到他滿足的表情，我心裡特別高興。媽媽的愛不僅僅屬於我一個人，她同樣關心著我的丈夫，關心著我們這個小家庭。
那一刻，我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。
02
結婚兩年來，我和天明的感情一直很不錯。他是個溫和的人，平時對我也很照顧。但是有一個問題始終讓我心裡不太舒服，就是他對他媽媽和姐姐的態度。
不是說他們感情好不對，而是有時候我覺得，他們一家人的關係確實有些過分緊密了。
比如說，王慧敏幾乎每個周末都要帶著她老公李文斌來我們家吃飯。每次來都是空手，吃完就走，從來不幫忙收拾。婆婆王桂花對此毫無怨言，反而每次都準備一大桌子菜，生怕招待不周。
天明對這種情況也習以為常，從來沒覺得有什麼不妥。
"姐姐來吃飯不是很正常嗎？"每當我提起這個話題，他總是這樣回答，"我們是一家人啊。"
一家人。這三個字讓我心裡五味雜陳。
我當然知道他們是一家人，可是我也是這個家的一員啊。為什麼我的感受總是被忽視？
更讓我不舒服的是，王慧敏對我的態度總是有些居高臨下。她比我大四歲，結婚也比我早，仿佛這就給了她在這個家裡指手畫腳的資格。
"弟媳，這個菜咸了點。"
"弟媳，家裡怎麼沒有酸奶？"
"弟媳，你應該多學學怎麼做菜。"
她總是用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對我說話，仿佛我就應該圍著她轉。而婆婆不但不覺得有問題，還經常附和她的話。
有一次，王慧敏當著我的面對婆婆說："媽，你看小雨這麼瘦，肯定是不會做飯。以後我多教教她。"
婆婆立刻點頭："對對對，慧敏你廚藝好，要多教教弟媳。"
我當時就站在旁邊，感覺像個透明人一樣。她們討論著如何"改造"我，卻沒人問過我的意見。
回到房間後，我跟天明抱怨這件事。
"她們也是為了你好。"天明輕描淡寫地說，"我姐確實會做菜，你跟她學學也不錯。"
"可是我不需要她教！"我有些激動，"而且她說話的語氣你沒聽出來嗎？"
天明皺了皺眉："你想多了。我姐就是這個性格，她沒有惡意的。"
沒有惡意？我苦笑。也許在他眼裡，他姐姐確實沒有惡意。但是作為當事人，我能清楚地感受到那種被輕視的感覺。
還有一次，我在廚房準備晚飯，王慧敏突然走進來，直接打開冰箱翻找東西。
"弟媳，家裡怎麼沒有我愛吃的那種酸奶？"
"哦，上次的喝完了，我忘記買了。"我一邊切菜一邊回答。
她"嘖"了一聲："你這記性。算了，我自己出去買。"
說完，她真的出去買了一箱酸奶回來，然後理直氣壯地放進我家冰箱裡。
這件事讓我很不爽。這是我和天明的家，不是她的家。她憑什麼這麼理所當然地使用我們家的東西？
但是當我把這件事告訴天明時，他又是那句話："你想多了。她就是比較直接，沒有別的意思。"
漸漸地，我學會了不再向天明抱怨這些事情。因為每次抱怨，得到的都是同樣的回答：我想多了，她們沒有惡意，我們是一家人。
可是，如果真的是一家人，為什麼我總是感覺自己像個外人呢？
媽媽寄來的梨子，讓我在這個家裡感受到了久違的溫暖。至少，還有一個人是真心實意地關心我、疼愛我的。
03
媽媽寄來梨子的第二天是周六，王慧敏果然又帶著李文斌來了。
我正在廚房準備午飯，聽到門鈴聲就知道是他們來了。這已經成了一種規律，每個周六中午，他們必定準時出現。
"媽，我們來了！"王慧敏的聲音在客廳響起，熱情而響亮。
"哎呀，慧敏來了！快坐快坐！"婆婆的聲音里滿含喜悅，"媽給你們做了你們愛吃的紅燒肉。"
我在廚房裡翻了個白眼。每次王慧敏來，婆婆都要忙活半天準備她愛吃的菜。而我平時想吃個什麼，婆婆總是說太麻煩了。
"哇，媽你對我們太好了！"王慧敏的聲音傳來，"對了，家裡怎麼這麼香？"
我聽到腳步聲朝客廳走去，應該是她發現了果盤裡的梨子。
"這梨子看起來不錯啊，哪買的？"王慧敏問道。
婆婆的聲音有些不確定："我也不知道，可能是小雨買的吧。"
我心裡一陣不舒服。明明昨天晚上我和天明在客廳吃梨子的時候，婆婆也在旁邊看電視，她不可能不知道這是我媽媽寄來的。
"我嘗一個。"王慧敏的聲音傳來。
我趕緊從廚房走出去："大姐，這個梨子是我媽媽從河南寄來的，特意給我和天明吃的。"
王慧敏已經拿起一個梨子在手裡掂著："哦，岳母寄的啊。那我就更要嘗嘗了，看看河南的梨子是什麼味道。"
說完，她直接在梨子上咬了一口，果汁順著她的下巴滴下來。
"嗯，確實挺甜的。"她點點頭，然後轉向李文斌，"文斌你也嘗一個。"
李文斌不好意思地看了我一眼："這是小雨媽媽寄的，我們吃不太好吧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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