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可是媽,我的工資我自己...」
「自己什麼自己!」婆婆打斷我,聲音提高了八度,「你現在是建國的妻子,是我趙家的人了!一家人哪有分那麼清楚的?再說了,你的工資卡給我保管,又不是不給你花錢,每個月5000零花錢還不夠你用?」
我看向趙建國,希望他能說句話。但他依然低著頭,像個鴕鳥一樣把頭埋在沙子裡。
「建國,你說句話啊!」我的聲音有些顫抖。
「悅悅...」趙建國抬起頭,眼神閃爍,「要不...你就聽我媽的吧?她也是為咱們好...」
那一刻,我的心涼了半截。
04
「媽,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考慮?」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。
「考慮什麼?」婆婆的臉色更難看了,「悅悅,你這是什麼意思?嫌棄我這個當婆婆的?還是覺得我會貪你的錢?」
「不是,我沒有那個意思...」
「那就把工資卡交出來!」婆婆伸出手,理直氣壯地說,「你住的是我花680萬買的全款房,每月交1萬房租,不過分吧?我幫你們管錢,將來都是你們的,我圖什麼?我圖的還不是你們小兩口能過好日子!」
她的聲音越來越大,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咄咄逼人。我感覺自己被逼到了牆角,進退兩難。
「媽,您先別生氣...」我試圖緩和氣氛。
「我沒生氣!」婆婆猛地站起來,指著我說,「我就問你一句話,工資卡交不交?」
我握緊了拳頭,指甲陷進掌心。新婚第一天,我還穿著昨天婚禮上的睡衣,頭髮凌亂,站在這個陌生的客廳里,面對著這個昨天還和顏悅色的婆婆,突然覺得一切都那麼荒誕。
「我...我需要時間...」我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「行!你需要時間是吧?」婆婆冷笑一聲,「那你現在就搬出去!這是我的房子,我說了算!」
「媽!」趙建國終於開口了,「您別這樣...」
「我怎麼了?」婆婆轉頭看向兒子,「建國,你是不是也覺得媽過分了?你說說,媽哪裡過分了?媽辛辛苦苦攢錢買房子,讓你們住,只要求每月交點房租,幫忙管管錢,這過分嗎?」
趙建國不說話了。
我站在那裡,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。我從來沒想過,婚後第一天會是這樣的場景。昨天還在婚禮上對我說「我會保護你一輩子」的男人,此刻卻像個木頭人一樣站在一旁,任由他的母親對我步步緊逼。
「悅悅,你別怪媽說話難聽。」婆婆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,「媽也是過來人,知道小兩口過日子不容易。錢這個東西,散在兩個人手裡,花著花著就沒了。不如集中起來統一管理,該花的花,該存的存,將來買車、生孩子、養孩子,哪樣不要錢?媽這都是為了你們好啊!」
她說得好像很有道理,但我心裡總覺得不對勁。我工作這麼多年,工資一直是自己管理,雖然存款不多,但起碼自由。現在突然要把工資卡交出去,每個月只拿5000塊零花錢,這讓我怎麼能接受?
「媽,您說的我都明白...」我深吸一口氣,「但是我的工資,我想自己管理。房租我會按時交,絕對不會拖欠。」
「你自己管理?」婆婆的眼睛瞪得溜圓,「你管得住嗎?年輕人,看見什麼都想買,控制不住自己。你看看你身上這些衣服、包包,哪個不是幾千塊?你要是繼續這麼花下去,別說攢錢了,連房租都交不起!」
「我會控制的...」
「控制?你拿什麼控制?」婆婆打斷我,「悅悅,你聽媽一句話,工資卡交給媽,絕對沒壞處。媽保證,每個月給你5000零花錢,夠你日常開銷了。剩下的錢,媽幫你們存起來,將來都是你們的。」
我咬著嘴唇,不知道該說什麼。
「建國,你也說句話!」婆婆看向兒子,「你倒是幫媽勸勸她啊!」
趙建國看看我,又看看他媽,為難地說:「悅悅,要不...你就聽我媽的吧?她也是為咱們好...」
「為我們好?」我突然覺得很可笑,「建國,這是我的工資,我自己掙的錢,憑什麼要交出去?」
「因為你住的是我的房子!」婆婆的聲音又高了起來,「悅悅,我最後問你一次,工資卡交不交?」
我看著她,又看看趙建國。他依然低著頭,不敢看我。那一刻,我突然明白了什麼。這不是第一次,也不會是最後一次。如果我今天妥協了,那麼以後的日子裡,我會一次次地妥協,直到失去所有的自我。
「不交。」我說出了這兩個字。
客廳里瞬間安靜下來,靜得可以聽見窗外車輛行駛的聲音。
05
「好啊,不交是吧?」婆婆冷笑一聲,「那你現在就搬出去!我的房子,不留白眼狼!」
「媽,您別這樣...」趙建國急了。
「我怎麼了?」婆婆轉頭看向兒子,眼淚突然就掉了下來,「建國,你看看你娶的什麼媳婦!住我的房子,用我的東西,還不肯交工資卡!這是什麼道理?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大,攢錢買房子,就是為了讓你娶個白眼狼回來氣我嗎?」
「媽,您別哭...」趙建國手足無措。
我站在一旁,看著這一幕,心裡五味雜陳。婆婆哭得很傷心,肩膀一抽一抽的,看起來很可憐。但我知道,這是她的策略,用眼淚來逼迫兒子站在她那邊。
果然,趙建國很快就妥協了。
「悅悅,要不你就聽我媽的吧?」他轉頭看著我,眼神里滿是懇求,「就當是為了我,好不好?」
「建國,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?」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,「這是我的工資,我自己掙的錢!」
「我知道,我都知道...」趙建國抓著我的手,「但是悅悅,我媽說得也有道理啊。咱們現在住的房子,確實是她花680萬買的。交點房租,也不過分吧?工資卡給她保管,她也不會亂花,都是為了咱們將來著想...」
「所以你也覺得我應該交出工資卡?」
趙建國沉默了。
我突然覺得很累,累到不想再爭辯。我推開他的手,走進臥室,把門關上。
隔著門,我能聽見婆婆和趙建國在外面說話。
「建國,你看看你媳婦,多不懂事!」婆婆的聲音傳進來,「才結婚第一天,就這麼對我!以後的日子還怎麼過?」
「媽,您別生氣,我再勸勸她...」
「勸什麼勸?她根本就不把我這個當婆婆的放在眼裡!」婆婆越說越激動,「我跟你說建國,這樣的媳婦要不得!趁現在還沒領證,趕緊離了!」
我靠在門上,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。
昨天還是新娘,今天就被婆婆趕出家門。這個轉變來得太快,快到我還沒反應過來,就已經陷入了這場噩夢。
我拿出手機,想給媽媽打電話,但撥號鍵按了又放下。我能跟她說什麼?說我結婚第一天就被婆婆逼著交工資卡?說我丈夫根本不站在我這邊?我媽會怎麼想?她會不會覺得我嫁錯了人?
我在臥室里坐了很久,直到外面沒了聲音。
過了一會兒,趙建國敲門。
「悅悅,開門,我有話跟你說。」
我打開門,看見他一個人站在外面。
「我媽走了。」他說。
我沒說話,回到床邊坐下。
趙建國走進來,在我身邊坐下,猶豫了一下,說:「悅悅,對不起...」
「你道什麼歉?」我看著他,「你又沒做錯什麼。」
「我...我不應該讓你為難的...」他低著頭,「但是我媽...她就是那樣的人,你別往心裡去...」
「建國,我問你一個問題。」我打斷他,「在你心裡,是你媽重要,還是我重要?」
他愣住了,半天說不出話來。
「你不用回答,我已經知道了。」我站起來,開始收拾東西,「我今天就搬走。」
「悅悅!你要去哪兒?」趙建國急了,一把拉住我,「別走,咱們好好談談...」
「談什麼?」我甩開他的手,「談我應該怎麼把工資卡交給你媽?談我應該怎麼在你媽面前做一個聽話的好媳婦?建國,我做不到。」
「悅悅,我求你了...」趙建國的眼眶紅了,「你別走,好不好?咱們可以慢慢解決這個問題...」
「怎麼解決?你告訴我怎麼解決?」我看著他,「從今天開始,你媽會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,而你每次都會讓我忍耐,讓我理解,讓我妥協。建國,我不想過這樣的日子。」
「那你想怎麼樣?」
「我想要一個能保護我的丈夫。」我說出了心裡話,「而不是一個只會讓我忍讓的男人。」
趙建國沉默了。
我繼續收拾行李,把衣服一件件塞進箱子裡。趙建國站在一旁,看著我,欲言又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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