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媽,我知道了。」我說,「您別擔心,我會處理好的。」
掛了電話,我一個人坐在房間裡,突然覺得很孤獨。這個世界上,好像沒有人站在我這邊,沒有人理解我的堅持。
手機又響了,這次是趙建國。
「悅悅,我在你樓下,你下來,咱們談談。」
我猶豫了一下,還是下樓了。
趙建國站在樓下,手裡拿著一束花。看見我,他快步走過來,把花遞給我。
「悅悅,對不起,這幾天讓你受委屈了。」他說,眼睛紅紅的,「我想了很久,我不應該讓你為難。工資卡的事,你不想給我媽就算了,我去跟她說。」
我看著他,心裡湧起一絲感動。但很快,這絲感動就被懷疑取代了。
「你真的會跟你媽說?」我問。
「真的。」趙建國握著我的手,「悅悅,你跟我回家吧,好不好?我保證,以後再也不讓你受委屈了。」
我看著他真誠的眼神,心裡開始動搖。也許,我應該給他一個機會,給這段婚姻一個機會。
「好。」我點了點頭。
趙建國高興得差點跳起來,拉著我的手就往車的方向走。
回到那套房子,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。婆婆不在,據說是回老家了。趙建國給我做了晚飯,兩個人坐在餐桌前,像剛結婚那天一樣,有說有笑。
「悅悅,我明天就跟我媽說,工資卡的事就算了。」趙建國說,「不過房租的事...你看能不能理解一下?畢竟那房子確實是我媽買的...」
我點點頭:「房租我會交的,這點沒問題。」
「那就好。」趙建國鬆了一口氣,「悅悅,我就知道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好姑娘。」
那天晚上,我們重新睡在了一起。我靠在趙建國懷裡,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聲,以為一切都會好起來。
但我錯了。
09
第二天早上,我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。
趙建國接了電話,是他媽打來的。我聽見他說:「媽,我跟悅悅商量好了,工資卡的事就算了...什麼?媽您別生氣...我知道,我知道...好好好,我跟她說...」
掛了電話,趙建國的臉色很難看。
「怎麼了?」我問。
「我媽說...」趙建國欲言又止,「她說工資卡的事可以不提,但是房租必須按時交,而且...」
「而且什麼?」
「而且她要每個月查帳,確保咱們沒有亂花錢。」
我愣住了:「查帳?」
「對...」趙建國不敢看我,「她說,既然你不肯交工資卡,那就每個月把消費清單給她看,證明你沒有亂花錢。」
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這還不如直接交工資卡呢!
「建國,你答應了?」我問。
「我...我沒答應,但是我媽說了,如果你不同意,就讓咱們搬出去。」趙建國看著我,眼神里滿是懇求,「悅悅,要不你就聽我媽的吧?她也是為咱們好...」
那一刻,我終於明白了。趙建國永遠不會改變,他永遠會站在他媽那邊,永遠會讓我妥協。
「建國,你知道嗎?」我平靜地說,「你媽要的不是工資卡,也不是查帳。她要的,是控制我,是讓我在這個家裡沒有任何話語權。而你,每次都在幫她。」
「我沒有...」
「你有。」我打斷他,「從一開始,你就在幫她。她說什麼,你都聽。她要什麼,你都給。而我,只是一個外人,一個需要服從的對象。」
「悅悅,你怎麼能這麼說...」
「因為這就是事實。」我站起來,開始收拾東西,「建國,咱們離婚吧。」
「什麼?」趙建國愣住了,「你說什麼?」
「我說,咱們離婚。」我重複了一遍,「這段婚姻,我不想繼續了。」
「悅悅,你別鬧...」趙建國想拉住我,被我躲開了。
「我沒鬧。」我看著他,眼淚終於忍不住掉了下來,「建國,我真的很累。我不想每天都在你媽的控制下生活,不想每次都要妥協忍讓,不想做一個沒有自我的人。與其這樣痛苦地過下去,不如趁早結束。」
「悅悅,你聽我說...」
「我不聽。」我擦乾眼淚,拖著行李箱往門口走,「建國,謝謝你這兩年的陪伴,但是咱們真的不合適。離婚協議我會找律師準備,到時候聯繫你。」
「悅悅!」趙建國追出來,拉住我的手,「你別走,咱們再商量商量...」
「沒什麼好商量的。」我甩開他的手,「建國,放手吧。」
我頭也不回地走了。身後傳來趙建國的喊聲,但我沒有回頭。
這一次,我是真的下定決心了。
10
接下來的一個月,我搬進了公司附近的一間單身公寓,開始辦理離婚手續。
趙建國一開始不同意離婚,說要給彼此一個機會。但我態度很堅決,最後他也只能同意。婆婆倒是很爽快,說既然我這麼不識抬舉,那就趁早離了,省得以後麻煩。
離婚的過程比我想像的要順利。因為還沒領證,只需要解除婚約就行。我把婚禮上收到的禮金都還給了趙建國,一分不少。他看著那些錢,眼眶紅了。
「悅悅,你真的要這麼絕?」他問。
「不是絕,是解脫。」我平靜地說,「建國,你是個好人,但你不是一個好丈夫。希望你以後能找到一個更適合你的人。」
說完,我轉身離開了民政局。
陽光很好,照在身上暖洋洋的。我深吸一口氣,感覺胸口壓著的那塊大石頭終於被搬開了。雖然這段婚姻只持續了幾天,但給我的教訓卻是深刻的。
回到公司上班後,我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。同事們都知道我離婚了,但沒人多問,只是默默地支持我。我很感激他們的體諒。
一個月後,我被提拔為部門主管,工資也漲到了25000。拿到第一個月工資的時候,我看著銀行卡里的數字,突然想起了婆婆說的話:「你一個月21000,交出來統一管理...」
我笑了。幸好我沒有妥協,否則現在這些錢,都會在婆婆的控制之下。
11
離婚三個月後,我收到了小雅的電話。
「悅悅,告訴你一個八卦!」小雅興奮地說,「你知道嗎?你前婆婆找了個新媳婦給趙建國!」
「是嗎?」我漫不經心地應著,其實心裡已經沒什麼波瀾了。
「你猜怎麼著?那個女孩第一次見面,你前婆婆就問人家工資多少,還說要住她的房子,每月交房租!」小雅笑得停不下來,「結果那女孩當場就翻臉了,說她是來相親的,不是來被盤剝的!」
我聽了,也忍不住笑了。看來婆婆的套路是一樣的,只可惜這次遇到了硬茬。
「還有呢!」小雅繼續爆料,「聽說趙建國現在後悔了,到處跟人說你是他遇到的最好的女孩,當初不應該讓你走。」
「是嗎?」我平靜地說,「但這世上沒有後悔藥。」
「對啊!」小雅說,「悅悅,我發現你現在整個人都不一樣了,變得更自信、更獨立了。」
「因為我終於學會了為自己而活。」我說。
掛了電話,我站在落地窗前,看著窗外的城市夜景。這座城市依然繁華,燈火依然璀璨,但我的心境已經完全不同了。
那段短暫的婚姻,教會了我很多東西。它讓我明白,婚姻不是失去自我,而是成就彼此;它讓我明白,愛情需要勢均力敵,需要相互尊重;它讓我明白,有些底線,是絕對不能妥協的。
我很慶幸自己當初沒有妥協,慶幸自己及時止損。雖然經歷了痛苦,但我得到了成長,得到了自由,得到了真正的自我。
12
半年後,公司組織團建,去了一個海邊度假村。
在海邊散步的時候,我遇到了一個男人。他叫陳默,是我們公司新來的技術總監。我們之前有過幾次工作上的接觸,但並不熟。
「林主管,這麼巧?」他笑著打招呼。
「是挺巧的。」我也笑了。
我們沿著海岸線走著,聊著工作,聊著生活。陳默是個很有趣的人,說話幽默,思維敏捷。最重要的是,他很尊重我,從不打探我的私事,也不對我的決定指手畫腳。
「聽說林主管離過婚?」他突然問。
我愣了一下,點點頭:「是。」
「那一定很不容易吧。」陳默說,「不過我覺得,敢於結束一段不幸福的婚姻,需要很大的勇氣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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